它生前就是許州城的州城隍。
死後化作邪異,更是成了這許州城的天理。陳黃皮雖然棘手,但被它關進了畫中,自然不可能再逃的出去,它有的是時間和耐心將其融為一體。
可現在。
宋玉章的雙目之中,卻閃過一絲驚疑不定之色。
它感覺到,這畫卷之中除了陳黃皮之外。
好像又出現了一個極其強大的邪異。
隻是,讓它意外的是,那邪異是新生的,而且是陳黃皮身邊的那個最不起眼,最容易被忽略的破爛油燈變成的邪異。
許州城內發生的一切,宋玉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但,它從來沒注意到黃銅油燈的存在。
因為大部分時間,黃銅油燈都是掛在陳黃皮身上,就跟死了一樣,連說話都是心底傳音,任誰看了都想不到這東西居然還有這般實力。
最讓宋玉章有些無法理解的是。
它竟然本能的想要得到那盞油燈。
就好像,隻要得到那盞油燈,就能擁有潑天造化,就能變得更加不凡。
“這油燈,吾要了!”
宋玉章頭一次對畫中的陳黃皮開口道“把它給吾,吾放你走。”
那聲音響如雷霆。
陳黃皮卻懶得搭理宋玉章。
隻當是在放屁。
黃二早就說過,神明們見了它,就會像狗見了屎一樣渴望得到。
因此,隻要有神明在的地方,黃二基本上都在裝死。
如今這宋玉章都變成邪神了,居然還想要得到黃二。
宋玉章見此,有些急躁的道“給吾,不要讓它化作邪異,吾放你走,吾給你造化。”
它能明顯的感覺到,隨著那黃銅油燈化作邪異。
那種讓它無比想要得到的渴望,無比想要得到的造化正在逐漸消失。
可陳黃皮就是不搭理它。
這讓它再也坐不住了。
“去,為吾搶來!”
宋玉章怒叱一聲,便有雷霆在許州城內炸開。
無窮無儘的灰霧在瘋狂的蔓延。
就像是驚濤駭浪一樣,向著那黑煙化作的罩子就撞了上去。
轟隆隆……
灰霧碰到黑煙,便發出劇烈的爆炸聲。
可那灰霧之中,卻有無數的身影鋪天蓋地的衝了上去。
那些身影裡有化作邪異的神明,也有修士,它們都是傀儡,也是宋玉章意誌的延伸。
“區區邪異,能奈我何?”
陳黃皮盤膝而坐,雙手掐出印決,周身環繞著的滾滾黑煙,便瞬間迎著那些邪異殺了上去。
黑煙很詭異,詭異到無物不吞。
那些邪異被黑煙所沾染,立馬就被其吞噬。
即便來再多的邪異,也隻不過是送死罷了。
並且,陳黃皮並非坐以待斃,他還在試圖用邪眼操控宋玉章喚來的這些邪異,隻是卻進展緩慢,因為宋玉章同樣會和他搶奪邪異們的操控權,讓邪異們前赴後繼的送死。
一時間,宋家舊事再現。
“黃二,你還有多久。”
九冥神燈卻沒有回應,隻是整個燈身都在變得漆黑一片。
它這次化作邪異,和先前似乎又有些不同。
上一次是被動的,這一次是主動。
既沒有長出猙獰鋒銳的牙齒,也沒有瘋狂的叫著殺殺殺。
反倒像是隻換了個顏色而已。
這時,一直在觀察四周動靜的索命鬼,卻突然開口道“契主,你還記得當初黃禍之事嗎?”
“黃禍?”
陳黃皮皺眉道“我自然記得,阿鬼,你提它……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說著,陳黃皮就警惕的看向四周的那些邪異們。
邪異們不明所以。
陳黃皮卻沒有放鬆警惕。
當時那黃禍來襲的時候,加上狐狸山神共有四尊神明庇護。
所有人都以為,黃禍不可能得逞,撐到天亮就成了。
可誰曾想,十二夫人被黃禍沾染,雖然用了替死桃偶,但實際上還是不可避免的成了破綻。
堡壘堅固,那就從內部攻破。
這還隻是黃禍的手段,而宋玉章做了那麼多年的州城隍,肯定老謀深算,平白讓邪異送死這種事,肯定隻是在掩飾它的目的。
但邪異們卻並沒有任何問題。
陳黃皮自信,邪眼能看破一切虛妄。
所以,他又將目光看向隨著他從鼎香樓逃出來的那些人。
“我們之中出現了一個叛徒。”
“這個叛徒不是邪異。”
這些人畏懼的低下頭。
沒有一個敢跟陳黃皮對視的。
影子邪異見此,便忍不住說道“陛下,那宋玉章以人氣為引,但凡是吸納過人氣的,都會被其影響,而這些凡人是人氣的來源,雖然弱小如草,卻反而不會淪為傀儡。”
“他們不是叛徒。”
“楊愛卿,你說的很對。”
陳黃皮拔出洞虛神劍,冷冷的道“他們的確不是叛徒,因為你才是。”
說著,就一劍刺進了影子邪異的體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