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
這兩個字分明是帶著一絲絲親昵的感覺,可霍厭聲音清澈,如一旁的鬆竹,不帶半點旖旎。
隻因為外婆的那句話,霍厭對她改了口。
孟晚溪想要否定,可孟老師這個稱呼確實太過疏遠。
霍厭幫了她這麼多,見證了她太多狼狽不堪的畫麵。
在孟晚溪心裡已經將他當成了親弟弟一樣。
她舔了舔唇提議道:“要不要……加個姐字?”
晚晚和晚晚姐,一字之差意思卻天壤之彆。
霍厭勾起她耳畔的一縷碎發,漆黑的目光鎖定她的小臉,“你覺得我叫你晚晚姐合適嗎?”
麵前的男人氣場強大,成熟冷靜,雖然比她小兩歲,拋開年齡不談,他方方麵麵都比她更加沉穩。
從他嘴裡也叫不出姐這個字來,而且他是霍家人,這麼一叫她好似占了霍家的便宜一樣。
不久前才在熱搜上掛了那麼久,說她攀附傅謹修,要是換成霍家,估計她頭都要被人罵掉。
孟晚溪心虛道:“那……那就看你自己喜好。”
霍厭深邃的眼睛將她寫在臉上的心思儘收眼底,他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容,沉潤的嗓音輕輕喚她:“晚晚。”
這一句晚晚,他藏在心中多少年,終於在今天正大光明從齒間傾瀉而出。
他這一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聲音過分磁性,孟晚溪竟然有些心慌。
她抬頭對上他的眼睛,男人神情乾淨清澈,並無半點旁的情緒。
孟晚溪暗笑自己想太多,她便眉眼怔然一鬆,紅唇掀起一抹笑,大大方方應道:“在呢。”
簡單兩個字落到霍厭的耳裡,他的心都軟了。
“我特地讓人準備了一些藥膳,你現在沒有孕吐反應,正適合好好補一補。”
“謝謝你,霍厭。”
重新見到外婆,讓孟晚溪心中的陰霾就此驅散,和今天的天氣一樣。
原來放下是這麼自在的一件事。
從今晚後,她不會再為感情所痛苦折磨。
照顧好外婆,好好將孩子撫養長大,她的人生重新揚帆啟程。
她吃著霍厭給她準備的藥膳粥,突然想到一件事:“我萬一暈船怎麼辦?說來也不怕你笑我,我從來沒在海上待過那麼久的時間。”
“不怕,我都準備好了,況且這一路還有十月給你解悶,不是嗎?”
十月很乖,在新環境裡沒有應激,這會兒在竹林裡瘋跑,顯得格外興奮。
唯有在孟晚溪身邊時,它顯得格外乖巧,頂多就是蹭蹭她的腿,不會亂撲她的肚子。
孟晚溪這段時間因為情緒低落導致食欲很差,胃一點變小,吃一點點東西就覺得飽了。
霍厭將一盅牛奶燕窩往她麵前推了推,連孟晚溪都沒察覺他的聲音帶著一抹誘哄,“再吃點。”
“好吧。”孟晚溪摸了摸小腹,她已經虧欠了一個孩子,不想連這個孩子都失去了。
她拿起羹匙小口喝著,懷孕後對牛奶有些反胃,她又想多喝點補充營養。
索性端著碗想要快速喝光,誰知道喝得太快,過多的奶液從唇角滑落下來。
“啊,弄濕了……”孟晚溪輕呼。
雪白的牛奶順著她天鵝一般雪白優雅的脖頸滑落下來,最後浸入她白色低領羊絨毛衣裡。
霍厭骨節分明的手將紙巾遞過來,孟晚溪胡亂擦拭著,沒有注意霍厭那越發深邃的目光。
他從來就不是聖人,他隻是比普通男人的克製力更強一些罷了。
從前孟晚溪是有夫之婦,他所有的舉動包括思想都沒有出格過。
現在孟晚溪是自由之身,大腦很清楚明白這一點,便會滋生出一些難以控製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