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言行一如既往,但在師父的眼睛裡,景元也看到了轉瞬即逝的悲傷……與麻木。」
「這種事……師父她一定見過很多很多次了吧?」
「“是……師父。”他就像小時候一樣,麵對師父的叮囑,永遠隻能說出這三個字。」
日本,東京。
“一口一個師父……真不錯,真是乖巧的學生——可惜我喜歡不那麼乖的。”
昂熱把雪茄擱在煙灰缸上,低頭看了眼腕上的折刀,“武器不太對等,阿賀……你能比天上的這個白發女人做得更快嗎?”
“嗬嗬……”犬山賀認真地看向不遠處的昂熱,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他的言靈是刹那,在他能達到128倍速的時期,曾號稱蛇岐八家中的劍聖。如果他以急速揮舞居合之劍,沒有任何對手能看清他的刀。
在對手眼裡,他的刀隻是微微閃光的空氣。
犬山賀年輕時曾聽聞過東方古國的劍客傳說,那時他才遇到昂熱不久。傳說劍客們會用漫長的時光去錘煉劍術,從英姿勃發到垂暮之年,窮儘一生,隻為抵達人生的極意。
那樣的劍……實在是很美。如同詩意般的純粹,也是詩意般的殺機,寂寞得足以斬斷時光。
年輕的犬山賀曾幻想過那種劍術存在,可直到今天……他快要老死,也未曾一見。
不久前,他曾與昂然戰鬥過一場,那場戰鬥讓他終於抵達人生中極意。
九階刹那,516倍神速斬。
手中的鬼丸國綱在那一刻終於超過音速,極速帶來的空氣高頻震動還一時割開了昂然肩膀上的皮膚,舞池裡鋪撒著一層緋色。
516倍神速斬或許能傷到校長,但要想傷不到光幕中的這個女人……想到這裡,犬山賀忽然釋懷般地笑了。
她的劍法並非居合,而是藝術。是他窮極一生……也想象不到的藝術。
犬山賀閉上了眼睛,年輕時的幻想終於在65年後照見了現實。
“十階,能做到嗎?阿賀?”
昂熱吐出一口青煙,一腳踢在犬山賀的沙發腳上,“十階說不定就能割下她的一縷頭發了,你年輕時不是很喜歡聞年輕漂亮女人的頭發麼?”
“我已經老了,校長。”犬山賀長歎一聲,聲音嘶啞地說,“您是在為我的下輩子布置功課麼?”
「在那之後,又過了許久,景元在幽囚獄中見到了師父。」
「“呃,啊啊——!”陰影中,師父蜷縮著身子癱坐在地,就連那張冰雪般萬年不化的臉龐,也因為痛苦變得扭曲。」
「“墮入魔陰者,六塵顛倒,人倫儘喪。回去吧,景元,鏡流已逝。”」
「聽著幽囚獄判官的話,景元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的師父。」
“最親近的師父變成了怪物……真可憐啊。”岩柱雙手合十,兩行眼淚流下。
“但你們沒有發現嗎?鏡流的魔陰身狀態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樣。”蝴蝶忍發現了盲點,“她的身上好像沒有長出樹枝之類的東西。”
“確實……莫非她的魔陰身並非肉體的變化,而在精神方麵?”蛇柱小芭內忽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