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交談,薑月遲又回想起這一幕,覺得費利克斯最好是不要染上他父親的陋習才好。
do死不是什麼光彩的死法,甚至還會給對方留下難以磨滅的傷痛。
她移開注意力,又回到之前那個問題:“那你不和你外公見麵了?”
“見麵了,然後呢?他會誇我長大成人了,會和我傾訴對我母親的思念與不舍,會說他這些年過的有多不容易,再試圖將手伸進我的口袋,拿走我的銀行卡。”費利克斯麵不改色的將見麵後的場景負複述一遍,高腳杯在他手中被輕慢地搖晃,酒紅色的液體貼著杯壁,然後絲滑的落下,“我倒是不介意那點錢,就當打賞流浪漢了。”
問題的關鍵在於哪裡呢?
薑月遲當然知道。費利克斯不會給流浪漢打賞。
他才不是善人。
所以,他不會給錢他那個素昧謀麵的外公。
薑月遲不再繼續問下去了,彆人的家事她沒有插手的資格。並且,他外公的確很過分。
放在國產劇裡興許還會因為主角的善良而掰扯幾十集。
但費利克斯不同。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惡人,比他外公還要惡上許多倍。
哪怕他外公死了,他也不見得會去參加葬禮。
俗話說的好,惡人自有惡人磨,就算費利克斯如他所願去見了他,最後也是對方被費利克斯折磨到心神俱滅。
“好了,看你也不想在這兒待。”他放下酒杯,牽著她的手,說帶她去個更有意思的地方。
到了地方之後薑月遲才明白他口中更有意思的地方是哪兒。
——拳賽現場。
觀眾挺多的,大概船上大半的人都來了這裡。
工作人員見到費利克斯,立馬畢恭畢敬的帶著他去了內場第一排的VVVIP座位。
視野最佳的地方。
旁邊有人笑著與他打招呼:“Aaron先生,怎麼來這麼晚,還以為你不來了。”
是個年輕男人,外形不算出眾,懷裡左擁右抱的美女倒是一個比一個驚豔。
麵對對方的搭話,費利克斯笑容浮於表麵,牽起薑月遲的手:“帶她四處逛了逛。”
對方愣了片刻,顯然沒想到他今天還帶了女伴。畢竟上一次自己為了招待這位貴客,親自在煙雨樓擺台子,叫來的個頂個全是大美女,結果這人目不斜視,隻將戲台上那出梁山伯與祝英台給看完了。
最後拍了拍手,稱讚一句不錯。然後就走了。
自認為馬失前蹄的弄錯了他的性取向,想不到是早就往金屋藏了嬌。
隻不過這嬌好看是好看,但絕對算不上什麼罕見的大美人兒,和自己找來的那些沒得比。
或許,其他方麵厲害?
薑月遲自然是不懂他在想什麼的,她歪著頭,笑著和他打了招呼:“你好。”
對方是個玩咖,不懂做生意,但懂結交,情商很高,立馬擺出一張笑臉:“你好,我是桑和光。”
對方做了自我介紹,薑月遲自然也不會隱瞞:“薑月遲,月亮來遲的月遲。”
“很特彆的名字。”對方毫不吝嗇的誇獎。
當然,這份誇獎也全是看在她身邊這位男人的份上。
想不到這個位高權重的男人居然喜歡這種清純的乖乖女型?
看著挺討喜就是了,不管和誰說話都是一雙笑眼,有耐心又溫和。
費利克斯缺的那些特質全在她身上補齊了。
薑月遲剛要和他道謝,費利克斯眉頭微皺,伸手按在她的手臂上:“行了,坐好,彆擋到後麵的人。”
薑月遲看了他一眼,就見他深邃的眼裡隱隱帶著不悅。
她在心裡嘀咕,他這種不顧他人感受的自大狂會在意後排人的視野?
才不會呢。
她老實坐好,視線很快就被台上的比賽吸引了注意力。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這種。她屬於隻知道埋頭苦讀書的小書呆子,也沒什麼特彆的興趣愛好,平時有時間了就會去圖書館學習。
她和米蘭達最常約的地方也是圖書館。
如今看到這種比賽,還有些新鮮。
看的全神貫注。
費利克斯的目光從拳台移到她身上,帶了點散漫的注視,見她看的認真,又有點激動,拳頭都捏緊了。
他覺得好笑。
蠢貨。
“有看好誰嗎,下個注玩玩?”
“還能下注?”她被他的話吸引。
“不然你以為哪來的這麼多觀眾,來這兒的都是賭徒。”他遞給她一張卡,手往前指了指,“想好了就把他叫過來。”
薑月遲手裡捏著那張卡,沒法從厚薄和重量來判斷裡麵有多少錢,但既然是費利克斯給她的,肯定少不到哪裡去。
拳台上的比賽正在白熱化階段,現如今還看不出誰有優勢誰有劣勢。薑月遲的視線放在紅方那個男人身上。
她對這種比賽是沒什麼經驗啦,之前也沒看過。
但她覺得應該相信自己的直覺,反正是費利克斯的錢,輸了也不心疼。
於是她將卡遞給負責下注的那個人:“我全押紅方。”
聽到她的話,費利克斯的眉頭微不可察地抬了一下,但也沒說什麼。
薑月遲笑容溫和,和對方道了聲謝之後,又將視線移回拳台上。
嗯......這個比賽的確有點血腥呢,打成這樣,也不知道會不會破相。
她全神貫注的看起比賽,紅方一看年紀就不大,可能二十出頭?
這種比賽帶點灰色性質,本來就是地下的。裁判不會因為其中之一爬不起來而宣布比賽暫停。
薑月遲親眼看著雙方都在毫無保護措施下被揍到鼻青臉腫。
每一下,她的表情都會猙獰一分,鼻梁骨估計斷了,眼眶直接青了,肋骨應該也斷了一根吧。
她閉上眼睛,實在不忍心再看。
所以同樣沒有注意到,費利克斯始終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她看著拳台上的選手,費利克斯看著她。
她的表情猙獰一分,他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直到她閉上眼睛,露出不忍的神情。他的臉色終於也難看到了極致。
比賽結束,紅方贏了。對方躺在地上沒再動彈,是用擔架抬走的。
當然,贏的那方也沒好到哪裡去,身上都是傷,臉也腫了,但依稀能看出一些原來的樣子。
總歸是個帥哥。
裁判不知和他說了些什麼,伸手指了指台下的薑月遲。
大概是在告訴他,對方壓了幾千萬賭他贏。
年輕男人的目光放在薑月遲身上,片刻後,衝她點了點頭,像是致謝?
或許是在感謝她相信自己?
薑月遲高興得不行,去拉費利克斯的手:“我贏了,我贏了!”
第一次賭就贏了,當然值得高興了。
費利克斯卻不為所動,本就深邃的眼如今越發讓人看不分明,點了根煙起身就走。
薑月遲不明所以地跟上:“怎麼了?”
他去了洗手間,她也跟了過去。這裡連洗手間都是單獨的,裡麵配備了洗手台和休息區。比起洗手間,更像是一個小套房。
才剛進去,費利克斯就按著薑月遲的肩膀將她壓在牆上,語氣輕飄飄的問:“喜歡他?”
薑月遲被他的動作弄懵,這會兒又被他的話給弄懵。
“啊。喜歡誰?”
他淡笑:“剛才那個。看人家隻穿了條褲子就一直盯著他看?你的眼睛有從他身上離開過嗎?”
他聲音不大,很是輕緩平緩,但話裡句句都是逼問,氣勢很足,鋪天蓋地的壓迫感。
薑月遲動彈不得,表情無辜:“他是比賽選手,我不看他難道看裁判嗎?”
他點頭:“是,台上的選手隻有他一個,他自己和自己打。”
聽出了他的話裡的陰陽怪氣,薑月遲有些無奈的在心裡歎了口氣。
她不否認自己的確更關注紅方那位選手,但他是自己下注買贏的那一方,所以她才更加關注他。
就像有人看足球比賽,肯定會更加關注自己更喜歡的那一隊。
“所以你承認你喜歡他了?”他掐著她的下巴,費利克斯是笑著問出來的,但他略微加重的力道讓薑月遲明白,他當下的笑絕對不是高興。
她在心裡歎氣,這人可怕的占有欲真是要命。
她不就是多看了彆人一眼。
“我們過去的時候他的臉就已經腫了,我根本沒看清他長什麼樣子。”
他冷聲嗬笑,顯然是不信她的鬼話。她的嘴裡永遠沒有一句真話,他說了無數遍,不要指望那些蹩腳的謊言能騙得過他。
或許是經過了風浪地段,船身微微有些搖晃。據說這船是環島一圈,次日中午抵達岸邊。
費利克斯早就恢複了平靜,此時鬆開她,靠著洗手台抽煙。
須臾,他的目光再次看向她。
在遠離燈光的位置,背光的他看上去有幾分晦暗不明。
當下表情如何,情緒如何,眼神如何,薑月遲通通看不清,唯獨隻能聽見他稍顯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嘲弄的笑,剛才的陰沉怒氣悉數散儘。
“他的胸肌好看嗎。”
“......”
麵對他突如其來的發問,薑月遲沉默了很久。
她發誓她真的隻是多看了幾眼而已,總不能盯著其他地方看吧。
臉?打的鼻青臉腫,她實在不忍心看。至於下麵......那更是不行。
費利克斯表現的非常大度,從容不迫地解了襯衫袖扣,又單手把玩起那隻金屬打火機,偶爾燃起的微弱火光是薑月遲能看清他的唯一光源,此刻的他神色平常。
“你要真是喜歡,我索性成全你,現在就打電話讓人把他帶過來和你上床。”
他是真的大度還是在陰陽怪氣,薑月遲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指望和他撒謊躲過危機很顯然行不通,誠如費利克斯所說,她抽搐一下他就知道她身上哪個洞會流水。簡直就是行走的人體測謊儀。
她主動服軟,過去親他:“我發誓我真的隻是看了一眼,誰讓他們隻穿了褲子。要是有個身材好的美女站在你麵前,隻穿了褲子你能做到不看嗎?”
他捏著她的下巴輕笑,“薑月遲,我要是連這個都做不到,你以為輪得到你?恐怕等你認識我的時候,我的cock早就操出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