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不喜歡吃中餐,那她也不喜歡吃法餐。
費利克斯眼神帶著嘲弄,叫來廚師:“把她的撤了。”
不吃就餓著。
法餐上菜很慢,所以能吃很長時間。
薑月遲餓著肚子,沒空欣賞費利克斯賞心悅目的就餐禮儀。
西裝脫了,白襯衫黑西褲,袖口上卷,手臂上綁著袖箍,襯衫袖子被壓緊,能夠看出結實的大臂肌肉線條。
他雖然脾氣差,沒什麼素質,但自小接受的教養還是讓他舉手投足間都有一種渾然天成的貴氣。
這點是薑月遲這種從小在小鎮上長大的平凡女孩所沒有的。
當然了,她也不需要。
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填飽肚子。
即使知道稍微低頭服軟就能飽餐一頓,但她還是認為人該有點骨氣。
菜一道接著一道的上,紅菜頭沙律,聖雅克扇貝,以及羊排。
主廚在旁邊介紹著每一道菜,羊排的羊是專門飼養的年幼小羊,所以肉質要比一般的羊肉鮮嫩。
都是薑月遲愛吃的,她聽著默默流口水。
愛國愛早了,早知道就等肚子吃飽了再愛。
最後上的是奶酪和甜點。
奶酪是卡芒貝爾。
甜點則是布雷斯特。
嗯.....也都是她愛吃的。
怎麼會這麼巧,是人在忍饑挨餓後,所有東西都會變得愛吃嗎。
菜全部上齊,廚師用法語說了一句:“bonappétit”
便離開。
隻剩下他們二人的辦公室顯得有位空曠。
薑月遲的肚子咕嚕響了響,她有些難為情的咳嗽兩聲,試圖掩蓋過去。
費利克斯冷笑:“嘴硬的人隻配吃cock,想好了沒有,是吃cock還是吃飯。”
中國有句古話,識時務者為俊傑。
她抿了抿唇:“吃飯......”
費利克斯露出一副‘還以為骨頭有多硬’的嘲弄神情。
然後撥通內線電話,讓人把剛才的撤走的菜再上一遍。
薑月遲終於吃飽喝足了,費利克斯還有工作要處理,讓她先在這兒坐一會。
有人在外麵敲門,得到他的應允後將門推開,但沒進來,隻是站在門口。
“Aaron先生,已經通知各部門,線下會議調整為十分鐘後。”
他點了點頭,單手佩戴好袖扣,又重新穿上外套。
秘書已經關上門離開,並未向出現在辦公室的另一個女人投以注目禮。
的確是非常有職業素養的人。
難怪能出現在費利克斯身邊,他這麼挑剔的人,稍有不稱心就會開除員工。
“是嗎,我在你心裡就這麼不近人情?”
他將領帶拆了,重新打了一遍。
他果然公私分明,對待工作還是非常認真嚴肅的。隻從著裝就能看出來。
她知道他要去參加會議,肯定沒時間和她一般見識,所以趁著這個好機會倒豆子一般表達了自己的不滿:“豈止,你的嘴巴還刻薄,人也不講信用。”
他微微挑眉,饒有興趣的笑了。
不講信用倒是個新鮮的評價:“說說看,我哪裡不講信用了。”
“你每次說最後一次,但永遠不是。每次說兩個小時就好,永遠都比兩個小時要久。”
“親愛的,你不應該高興嗎,你的男人持久,活又好。”
果然這種事她永遠占不了上風。
費利克斯去開會了,她被關在他的辦公室裡。
哪裡是辦公室,甚至能算得上豪宅了。
博古架上隨便一個擺件都夠買她整條命了。
想到自己一個月那麼點工資,還不夠死洋鬼子一頓飯給的小費。
她憤憤不平,世界上的貧富差距怎會如此之大。
會議結束的比她想象中要早,那個時候薑月遲剛準備試試高爾夫球該怎麼打。
這種貴族運動和她基本絕緣,她學著那些女明星拍的海報,將球杆放在肩上,做了個揮杆的姿勢。
身體不太自然的扭動。
一陣不輕不重的笑聲從身後傳來。
她一愣,回過頭正好對上費利克斯那張不知是在嘲諷,還是單純想笑的臉。
他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來的,靠著門框,也不說話,默默看著她。
薑月遲臉一紅,有些尷尬,放下球杆摸了摸鼻子:“那個......你應該什麼都沒看到吧。”
他站直身子走了進去,話說的輕飄飄:“是,什麼都沒看到。”
好吧,他看到了。
薑月遲又開始她屢試不爽的招式。
裝困。
我先睡一會兒,你繼續忙你的。
費利克斯說:“真可惜,我已經忙完了。你可能睡不了了。”
所以,事情是如何走到這一局麵的呢。
薑月遲不太不清楚。她隻是好奇,這麼大的辦公室究竟是怎麼做到裡麵還有一整個套房休息室的。
難怪她過來時除了總裁辦,沒看到這層樓有其他部門。
她不安分,總是試圖逃離。
費利克斯抬手對著她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她受不了這個刺激,被他打哭了。
“小蕩婦哭什麼。”
“才不是。”她連哭也不忘反駁。
他把她拉到懷裡:“不是蕩婦是什麼,剛才一直浪叫,生怕外麵的人進不來,怎麼,想讓他們聽到了進來輪你?”
“沒有,明明是你!”而且是他自己說的,這裡的隔音效果好到就算在裡麵拿著電鋸分屍,外麵也不可能聽見。
“爽完就翻臉不認人了?剛才是誰吃的那麼凶,一口一個爸爸好棒,爸爸還要,爸爸好厲害的。是誰呢,應該不是你吧。”
薑月遲不想再聽,捂著耳朵動了動。
費利克斯微微吸氣,對著她的屁股又是一巴掌:“彆亂扭,騷屁股是不是又長大了。打一巴掌彈的這麼厲害。”
她似乎有些得意,為自己終於上漲的體重:“我現在九十二斤了。”
雖然對她的身高來說還是太瘦了點,但起碼很多地方伸手去摸,不再是硌手的骨頭。
身上的肉多了,身體也好了不少,氣色比之前更健康,臉部也更飽滿。
白裡透著淡粉,像一隻飽滿多汁的水蜜桃,引誘著人想要咬上一口。
“是嗎。”他把人抱在懷裡,難怪覺得手感變好了。
被隨手摘下放在一旁的手表,時針朝前走的緩慢。
這個點總裁辦的人基本已經下班離開了。
費利克斯接受的西方教育,所以在他的認知當中,不存在加班這個選項。
他公司的員工到點就能離開。當然也不排除自願留下來加班的。
這個他無權乾涉。
所以薑月遲認為最起碼在這方麵,他還算個不錯的領導。
她受不了了,她覺得自己的靈魂像是飄到了雲端。
嘴裡胡言亂語喊著:“daddy,主人,爸爸,盛傲哥哥,哥哥,好喜歡哥哥,喜歡死了。”
他停下來問她,與她麵對麵,汗液順著下顎滴到她的胸口。微熱的溫度激的她身子一顫。
“有多喜歡?”
薑月遲伸手,纖細的手臂攀上他的脖頸,如同一株藤蔓,纏上去就要和他接吻。有一種藤會吸乾那些被它纏繞上的植物的養分。
她現在和這株藤蔓一樣。
舌頭在他的嘴裡瘋狂掠奪,想要吸走他口腔內所有的氧氣和分泌出的津液。
“非常喜歡。”
費利克斯享受了一會兒她主動的獻吻後,才開始反客為主。
“好孩子,把話說完整,有多喜歡。”
他獎勵般的含著她的舌根重重一吸,她舒服的要死。世界上怎麼會有比接吻還舒服的事情。如果有的話,大概就是一邊撫摸他的胸肌一邊接吻。
喜歡喜歡喜歡好喜歡,喜歡的要死!
她被吻到缺氧,這人的舌頭怎麼也是粗長的,腦子一片空白,說出什麼話全憑本能。
“這輩子都不要和哥哥分開,死也要和哥哥死在一起,我要和哥哥合葬,枕著哥哥的胸肌長眠。嗯哥哥也好騷,哥哥的胸肌這麼大,為什麼沒有男士穿的內衣,被彆人看見了怎麼辦。哥哥以後彆穿貼身的衣服好不好,我不想被彆人看到。這裡是愛麗絲的,是愛麗絲的專屬,隻有愛麗絲能和它親親摸摸貼貼。”
男人輕聲笑笑:“既然是你的專屬,小騷貓記得每天和它打個招呼,知道嗎。”
她一臉茫然:“怎麼打?”
“還能怎麼打。”他伸手撫摸被她吸到紅腫的嘴唇,“當然是用愛麗絲這張騷嘴。”
後來他們從公司轉移到了費利克斯的家裡。
嗯......繼他的辦公室後,第二個帶給她巨大震撼的地方。
同時往她的仇富心裡上添柴加火的地方。
次日下午薑月遲才得以解放,緩了很久都沒完全恢複。
原本是想休息一下的,但因為害怕奶奶和姑姑擔心,所以她還是決定當天就回家。
費利克斯開車送她,薑月遲強烈要求他開一輛低調些的車。
她真的不想被小區那些愛聊八卦的老太太們議論了。
費利克斯乾脆直接帶她去了車庫,讓她自己選一輛。
薑月遲看的目瞪口呆,這種未來科技感十足的地方居然僅僅隻是他的車庫?
裡麵就像是世界級的豪車展覽中心,將所有停產的豪車全都存放在一起。
看來看去,也隻有角落那輛邁巴赫稍微低調了一些。
她伸手一指:“就它吧。”
費利克斯開車送她回去,她讓他停在前麵的路口,下麵那段路她自己走就行。
前方沒修路也沒堵車,因此她的這段話顯得十分突兀。
費利克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那點小心思,並沒有踩停刹車,而是繼續朝前行駛;“怎麼,怕你奶奶看見我?”
她心虛的低下頭:“沒......沒有,我是怕小區那些奶奶們議論,她們傳著傳著就變味了。”
費利克斯如她所願將車停在了路邊,正當薑月遲鬆了口氣,準備去開車門離開時,車鎖落下。
無論怎麼拉,車門都紋絲不動。
她回頭:“你......”
費利克斯解開安全帶:“我認為我們應該好好聊聊了,趁這個時間。”
“聊......聊什麼?”
“還能是什麼。”他直白指出,“聊你那個自以為是的奶奶。”
薑月遲皺眉:“我奶奶沒有。”
“是嗎。那就當她沒有好了。我們先聊一下自以為是的你。”
她開口想要反駁,想了想還是算了。
說她自以為是總比說奶奶自以為是要好。
他開了車窗,似乎想要抽一根煙,薑月遲一陣咳嗽,他皺了下眉,眼神嫌棄。
最後還是將煙盒放了回去。
“你奶奶似乎很反對你和我在一起,而你,顯然也不打算為了我反抗你奶奶。所以才會主動去我的公司找我。因為害怕我會去你家。”他頓了頓,用那雙洞察一切的眼神看著她,“是嗎?”
他果然看出來了,薑月遲在心裡腹誹,任何事情都瞞不住他。
“她......隻是希望我找個平凡的人,所以才會......”
“像你師兄那樣的平凡人?”他不屑一顧的冷笑,“我隻見過向上爬的,還沒見過往下跳的,而且跳的還是萬丈懸崖。愛麗絲,你敢保證你離開我找了彆人,心裡不會有落差嗎?你們甚至連買房都要分期付貸款。”
“費利克斯,這才是普通人正常的生活。我和你之間的財富差異太大了。”
他笑了:“愛麗絲,你這麼愛慕虛榮的人,你會甘於過這種生活多久。一年兩年,還是一天兩天?你看上我不就是因為我們之間的財富差異嗎。”
她認為他對自己的偏見已經深到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
她再次伸手去拉車門,可反鎖上的車門仍舊紋絲不動
“我對你存在偏見?”這樣的話的確很可笑,因為費利克斯笑的比完成任何一個時刻都要開心,“你認為我是靠什麼走到如今這一步的。所有人在我眼中都是透明的,我能透過他們醜陋的外在看清他們同樣醜陋的內在,你也一樣。軟弱無能,沒有一點責任心,你打算永遠遇到困難就逃避嗎?”
薑月遲不服輸的抬眸看他,她的確長了一張很吸引人的臉,如果她是植物,那麼她就是一塊可以和萬物融合的生薑。
她溫順乖巧時,很像一隻漂亮的布偶貓。
但她擺出那副倔強神情時,又變成了貧瘠土地上頑強生長的波斯菊。
“既然我這麼醜陋,那你當初為什麼還要和我在一起!?你應該推開我,而不是將我帶去酒店後入我!”
真可愛啊愛麗絲,嘴硬的樣子也這麼可愛,讓人恨不得親手掐死。
“褲子不是你自己脫的?生怕脫晚了我不要你。當時怎麼那麼乖,乖乖趴在床上,將後背露給我,現在骨頭硬了是嗎。愛麗絲,你不該自薦枕席爬上我的床,你應該找個喜歡亞洲女性的白人老頭,最好他有心臟病或是高血壓,我相信很快你就能將他氣死,然後成功拿到綠卡和他的全部遺產!”他的語氣平和,甚至帶著淡淡笑意,可說出來的話卻句句帶刺。
薑月遲皺緊了眉:“你有必要把話說的這麼難聽嗎?”
他冷笑:“我說話難聽?愛麗絲,我隻是在講述你的另一種未來而已。你應該對我感恩戴德知道嗎。與其說我看上看你,不如說你運氣好,剛好在我硬的時候出現,倒貼上來......”
——啪!
薑月遲扇了他一耳光。
男人的確被打的毫無防備,頭微微朝一側偏,過了很久都沒反應。
臉頰上浮現出一個紅色的巴掌印,在他的臉上格外突兀。
似乎它並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大約這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打,他皺緊了眉,眼底閃過一絲暴戾。
可當他將頭偏正,看清她的臉後,暴戾完全消失,瞳孔微縮,隻餘下片刻的震驚。
明明是動手打人的人,罪魁禍首反而紅了眼睛,哭相難看,眼淚成串成串的往下掉。
她的情緒全在此刻爆發了。他的每一句話都深深刺痛了她。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費利克斯!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或許你說的沒有錯,我當初就應該找個白人老頭,哪怕是讓他將我虐待死也好過和你這種人在一起!你沒有同理心同情心,根本就不懂得什麼是尊重人!不,應該說你壓根就沒有心,你隻拿我當個性玩具而已。你讓我覺得惡心,我看到你就想吐!我這輩子做過最錯誤的事情就是去了美國留學,認識了你!”
她一邊哭一邊抽泣,哭到上氣不接下氣,胸口起伏的劇烈,仿佛隨時都會因為缺氧而暈厥。
她看著那麼可憐,對他來說瘦瘦小小的個子,一字一句闡述對他的恨,對他的厭惡。
“你找人殺了我也好,將我裝到水泥桶裡沉海也好,這些都隨便你!”
她當著他的麵刪掉了他的所有聯係方式,他隻是一言不發的看著。
好像被按了靜音鍵一樣,剛才還句句帶刺的人,此時變得尤為安靜。
車內隻能聽見她劇烈的抽泣和對他的厭惡控訴。
薑月遲死命的抬腳去踹車門,一下又一下。
可她能活動的空間相比她的動作來說還是太狹窄了,而且她的力氣實在太小。
踹了那麼久,這個鋼鐵怪物竟然紋絲不動。
在她累到呼吸更加不順暢時,車鎖打開的聲音格外清晰。
她沒有回頭去看身後的費利克斯。
打開車門頭也不回的走了,費利克斯沒有攔她。
他至始至終沒有說出一個字,發出一個音。
始終沉默。
這對他來說是個很反常的現象,但薑月遲沒空去管他。
走之前還順手順走了他的外套。
太冷了,從這裡走回家的距離還有一段,她不想因此而感冒,那太得不償失。
就當這是分手費好了。
力是相互的,她剛才那一巴掌的確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直到現在她的掌心仍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傳來。
她想,費利克斯一定比她疼上無數倍。
想到這裡她的心情就好受了許多。
她順走了他的外套,他身上隻穿了件單薄的襯衫。
說不定運氣好點他會感冒。
手止不住的顫抖,除了害怕,還要一點......隱約的興奮。
她居然打了費利克斯。
她居然打了那個不可一世的費利克斯......
而且她還甩了他。原本以為這段關係最終走向滅亡隻會是他睡膩了她。
打完之後她其實很害怕,以為費利克斯會親自動手掐死她。
可他什麼也沒做。
對啊,她為什麼會這麼想呢,為什麼會認為他會掐死自己。
明明他無論將話說的再凶,除了在床上打她屁股之外,也沒真的對她做什麼。
但這並不能抹掉他是壞人的事實。
走到十字路口時她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
那輛車還沒開走,男人一動不動地坐在車裡抽煙。
她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兩根一起抽,不然為什麼如此短的時間就能將車裡熏的宛如仙境一般全是霧氣。
但她沒有多想,轉身回了家。
未來等待她的隻有兩種結果,被反應過來的費利克斯弄死。
或是他大發善心放了她,從此二人毫無關聯。
A城這麼大,他們的階級差異同樣的大,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再也見不到了。
至於第三種......
當然不可能有第三種,費利克斯這麼傲慢自大的人,怎麼可能在挨打之後主動和女人低頭。
她不想再去想這些,馬上就到春節了。
對於中國人來說最重要的節日。
她不應該想不開心的事情,她應該和家裡人一起,開開心心的迎接新年。
等待新的人和事物出現。
晚間新聞播完之後開始播天氣預報。
今晚有超強寒流,漂亮的天氣預報主持人提醒大家注意保暖,夜間最好不要出門。
薑月遲窩在有暖氣的客廳裡,喝著熱可可聽姑姑談論起老家的八卦。
譬如誰誰誰和小姨子好上了,誰誰誰生了三個孩子結果親子鑒定都不是自己的,還有跳廣場舞導致老年婚姻走向破裂的。
薑月遲聽的全神貫注。
小地方的八卦總是格外炸裂。
聽著聽著,她就忘了剛才的事情。
夜深了,姑姑和奶奶回房歇下。
薑月遲敷著麵膜看了會電視,差不多也到了睡覺時間。
她走回房間關了燈。
卻在上床前突然想到什麼,特地走到陽台往遠處看。
那輛黑色的邁巴赫仍舊停在那裡,一直沒有開走。
在這個寒冷的冬夜,它就像是一個黑色的機械怪獸。
孤零零的與黑夜融為一體。
車上的人還在抽煙嗎。他在想什麼呢,在想怎麼弄死她嗎。被扇過耳光的那側臉頰消腫了嗎。
算了,與她無關。
她拉上了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