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棠立刻從空間出來,不消片刻就找到了操控馬蜂的人。
她沒有直接衝過去,而是操控異能,讓土悄無聲息地沿著樹乾往上蔓延,編織成一張網。
收!
操控馬蜂的人瞬間就被黃土編織的網纏住,嘴也被封住,然後掉落在地。
他吹奏的骨哨也隨之落下。
葉初棠瞬移過去,撿起地上特製的骨哨。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那張滿是絡腮胡子的粗獷臉。
男人看了眼身上仿佛在流動的黃土,雙眸充滿了驚恐。
他覺得葉初棠是怪物,不敢看她,身體劇烈掙紮。
捆住他的土網越收越緊。
肌膚傳來割裂的痛,鮮血浸透了黑色的衣裳。
“剛才操控馬蜂殺人的時候,不是很能耐嗎?這會怎麼怕了?”
男人聽著葉初棠嘲弄的聲音,心道:“遇到使用妖術的人,能不怕嗎?”
但這話他不會說出來。
葉初棠用腳尖挑起男人的下巴。
“北蠻人,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又為何要殺祁家的人?”
問完,她解封了男人的嘴。
男人知道自己難逃一死。
他凝聚內力,想要提醒同伴,讓他們趕快逃離。
結果被葉初棠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再次封住了他的嘴。
葉初棠突然發現男人臉上的絡腮胡子是假的。
一把扯掉。
假胡子粘得太緊,將臉上的皮扯掉一些,鮮血淋漓。
“皮膚很細嫩,也很白,說明你已經很多年都沒吹過北蠻的烈風了。”
說著,她將胡子扔在地上。
“我猜,你應該是潛藏在京城多年的北蠻暗探,可你為何突然暴露自己?”
每個國家都會往其他國家安插釘子,刺探情報。
但一般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查到,剿殺。
能隱藏多年的人,鳳毛麟角,不到逼不得已,他們不會暴露自己。
男人的身體因疼痛而劇烈顫栗,鮮血染紅了地上的綠草。
他想要咬碎牙齒裡的毒藥。
葉初棠的腳尖貼著男人的下巴,察覺到了他的動作。
她一把捏住男人的下顎,卸掉了他的下巴。
“想死?彆著急,問出我想要的答案,我會成全你的。”
說完,她從空間拿出銀針,往男人的痛穴上紮。
男人疼得瞪大雙眸,臉上的青筋暴起。
葉初棠趁此機會,直接刺瞎了他的一隻眼睛。
並讓男人的嘴裡塞泥巴。
泥巴越來越多,擠掉了他滿嘴的牙齒。
“我折磨人的手段很多,你早點開口,就能少受點罪。”
男人雖然疼痛難忍,但他沒想過出賣任何人。
一個合格的暗探,是需要熬過各種酷刑,絕不開口,才會被派出來執行任務。
所以,哪怕是丟了命,他也不會說一個字!
葉初棠看著閉上眼睛的男人,知道酷刑對他沒多大的用處。
那就用吐真劑好了。
她將緊緊纏住男子的土網鬆了一些,合上他的下顎。
還將他滿嘴的土移了一些,方便回答。
葉初棠做好準備工作,從空間拿出針劑,紮在男人的脖頸處。
針管內的透明液體逐漸減少,男人的身體隨之鬆弛。
困意來襲,意識一點點被抽離。
他想睜開眼睛,想說話,卻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葉初棠用大拇指和食指撐開男人那隻沒有受傷的眼睛。
見他眼神渙散,就知道吐真劑起了作用。
她直白地問道:“你有多少同夥?”
男人的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都沒有說。
渙散的瞳孔輕輕顫了顫,顯然是在和吐真劑的藥效抗衡。
“不愧是暗探,意誌力真堅定。”
說完,葉初棠伸出食指,放在男人的獨眼前。
“認真看我的手指。”
這條指令沒有涉及男人想要保守的秘密,他立刻照做。
眼珠追隨著葉初棠左右晃動,眸底的掙紮很快就消失不見。
葉初棠滿意地收回手指。
能抗住吐真劑加催眠的人,整個北辰國都難找出一個!
“說,這次來了多少人對付祁家?”
男人立刻開口,“十六人。”
“京城還有多少北蠻的暗探?”
“沒有了。”
為了殺祁家人,北蠻的暗探全部出動。
原以為隻要官差不幫祁家,就能萬無一失,沒想到還是失敗了。
“還有沒有幫手?”
“不知道。”
葉初棠又問:“為什麼暴露自己,來殺祁家人?”
“因為祁家軍曾殺過北蠻國君,逼得北蠻割城投降。”
這是祁宴舟曾祖父那輩的事。
也是北蠻人最大的恥辱,隻有奪回城池,殺光祁家人才能奪回榮耀!
如今機會來了,男人自然不會放過。
“誰給你遞的消息,讓你知道流放的隊伍會在此落腳?”
“昨日午時左右,我打探到流放隊伍會在此落腳。”
男人在得知消息的時候,懷疑過可能有詐。
但機會難得,他選擇了冒險,提前來這裡布局。
若消失是假的,是皇帝的誘敵之計,他也能利用馬蜂全身而退。
若消息是真的,那他就替北蠻國一雪前恥!
葉初棠清楚地知道,消息是皇帝放出來的。
他想借刀殺人。
畢竟想滅祁家的人很多。
但皇帝不知道誰會出手,他不敢主動合作,怕被人抓到他要害祁家的把柄。
幸好他膽小,也幸好北蠻人想殺掉所有人。
不然兩方合作對付祁家的話,她就得用“鬼盜”之名脫困,花掉無數功德值!
葉初棠慶幸過後,又問男人。
“祁宴舟武功高強,你打算怎麼殺掉他?”
“北蠻暗探各有所長,我擅長控製馬蜂,赫哲擅長用毒,阿敏擅長暗器……”
男人將每個人都介紹了一遍後。
“馬蜂是用毒喂養的,尾針的毒性很大,被蟄的次數過多,又沒能及時解毒,必定命喪黃泉。
馬蜂翅膀震動的聲音,不僅能影響人的神誌,還能讓其暴斃而亡。
今日的馬蜂身上帶了毒粉,能誘發火毒,祁宴舟活不了幾天。”
葉初棠聽完,朝男人豎起大拇指。
若不是她提前壓製了祁宴舟的火毒,他今日怕是難逃一劫!
“解藥在哪?”
“在赫哲身上。”
為了避免同伴被誤傷,自然會準備解藥。
葉初棠想了想,好似沒什麼要問的了。
於是,她拎著渾身是血的男人,遁地去了參天大樹之下。
為了以防萬一,她抹去了在此停留的所有痕跡。
祁宴舟呼喊的聲音還在繼續。
“阿棠!”
嗓子已經喊啞了,透著顯而易見的著急。
葉初棠將骨哨塞進男人手裡,命令道:“將馬蜂召回來,蟄你自己。”
男人將骨哨放在唇邊。
沒有牙齒的他,艱難地吹奏著。
鮮血很快就染紅了骨哨,猶如地府的呼喚。
很快黑壓壓一片的馬蜂飛來。
她伸手在男人的身上尋找,卻沒找到有價值的東西。
在馬蜂抵達時,葉初棠大聲喊道:“阿舟,我在這裡。”
喊完,她將男人的血抹了點在自己身上。
然後朝祁宴舟的方向跑去。
祁宴舟聽到葉初棠的聲音後,緊繃的神經有了片刻鬆懈。
他將輕功用到極致,很快就和葉初棠會合。
來不及多問,他立刻抱起葉初棠,遠離飛來的馬蜂。
到了湖邊。
臉色蒼白的祁宴舟將葉初棠放下。
他想要摸一摸她的臉。
手剛抬起,就暈了過去。
此時。
湖邊已經沒有馬蜂了,天朗風清。
馬蜂的屍體在地上鋪了薄薄一層,昭顯著之前的可怕場景。
南驍一行在馬蜂飛回樹林時,已經離開。
北蠻的人被抓了不少,有死有傷。
整個流放隊伍,除了藏在油布之下的祁家兩老和許姨娘,所有人都被馬蜂蟄了。
護龍衛武功高強,傷得並不重。
死了一個押送的官差,以及趙家的一個姨娘。
葉老夫人出氣多進氣少,若不及時救治,活不了多久。
哀嚎聲不斷,猶如人間煉獄。
許姨娘在照顧被馬蜂蟄了的祁鶴安,心疼得直掉眼淚。
“鶴兒,你彆擔心,夫人醫術高超,等她平安回來,就給你解毒上藥。”
祁鶴安趴在地上,屁股腫得老高,一臉羞恥地將臉埋在地上。
“娘,一般押送的官差裡,都會安排一個大夫,就不勞煩二嫂了。”
他被蟄的位置太不雅了,怎能讓女子看?
危險發生時,祁鶴安剛脫褲子準備解手。
馬蜂突然就從密林深處飛來了,撞在他的光屁股上,蟄了他好幾下。
他嚇得提起褲子就跑。
然後他看到馬蜂全都飛向了湖邊。
越往樹林深處,越沒有馬蜂。
發現這一現象後,他便往密林深處跑,躲過了一劫。
後來被尋找二嫂的二哥找到,將他救了出來。
許姨娘關心則亂,忘了男女之防。
“娘說錯了,讓夫人給你解毒,讓老爺給你上藥。”
說完,她看向照顧祁靜瑤和祁雲安的兩老。
雖說蘇姨娘和高姨娘選擇在流放路上各自生活,但兩個孩子到底是祁家的人,不能不管。
蘇姨娘四人不會武功,也不會泅水,不能跳湖自救,傷得挺重的。
但沒有性命之憂。
裝滿藥材的包袱被兩老找了出來。
但幾人都不會醫術,隻能對著鼓鼓囊囊的包袱乾瞪眼。
祁老夫人四處張望,尋找會醫術的官差。
剛好看到祁宴舟暈倒,被身上有血跡的葉初棠一把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