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被皇帝的慘狀嚇得呼吸急促,雙手顫抖。
“這……這肯定不是普通的馬蜂。”
德公公摸著自己又腫又燙的臉,一腳將太醫踢趴在地。
“彆說廢話,趕緊想辦法解毒治療。”
太醫以臉砸地,額頭都磕青了。
他連忙跪爬著轉身,看向德公公,“臣無能,需要將太醫院都請來。”
皇上傷得太重了,能不能救活很難說。
他一個人可擔不起救治不力的罪名。
不用德公公吩咐,影衛立刻去太醫院找人。
德公公看著地上死掉的馬蜂,說道:“這馬蜂的毒性很大,先給皇上用清毒丸,再用內力逼出一些毒素。”
太醫立刻從藥箱裡找出清毒丸,喂給渾身滾燙的皇帝。
他吩咐太監,“去取一些冰水來,皇上需要降溫。”
影衛立刻上龍榻,用內力幫皇帝逼毒。
皇帝的身體太過虛弱,他們不敢下重手,隻將毒素逼出了一些。
太醫見皇帝絲毫沒有好轉,脖子涼颼颼的,有種腦袋要搬家的感覺。
很快,當值的太醫都來了勤政殿。
德公公用內力逼毒之後,被蟄的位置消腫了,但疼得越發厲害。
他覺得不對勁,立刻讓太監取來銅鏡。
鏡子裡,他被叮的地方,爛了有雞蛋大小,血糊糊的。
“這毒好厲害!”
有太醫聽到這話,立刻過來給德公公上藥。
這時。
護龍衛的首領拿著韓衝的飛鴿傳書到了勤政殿。
他原本該將信件呈給皇帝。
但皇帝病危,而韓衝傳來的消息,和今日皇上被馬蜂蟄有密切關係。
於是,他將信件呈給了德公公。
“大監,這是韓統領的飛鴿傳書,和馬蜂有關。”
德公公一聽這話,立刻接過卷成細棒的書信,展開。
看完後,他一巴掌將桌案拍得粉碎。
“竟然是北蠻人!”
“大監,如今葉初棠將解藥都用完了,皇上要怎麼辦?”
“不是抓了幾個北蠻暗探嗎?總能審出點東西。”
護龍衛的首領看了眼龍榻,一臉焦急。
“臣擔心以皇上如今這情況,等不了那麼久。”
德公公看著信件,表情平靜。
“流放的隊伍總共就死了兩個人,這馬蜂的毒要不了人的命。”
這話並沒有讓護龍衛首領放心。
襲擊皇上的馬蜂,明顯和襲擊流放隊伍的不一樣。
但他沒有反駁德公公的話。
“下官立刻去查這些北蠻暗探,希望能在醫師赫哲這裡,找到解藥。”
德公公擺了擺手,“去吧。”
***
當整個皇宮因皇帝病危而人心惶惶時,葉初棠找到了一棵山杏樹。
杏子已經過了成熟的季節。
但樹林裡溫度低,還有幾顆黃裡透紅的果子掛在枝頭。
她剛要飛身上樹去摘,祁宴舟就來了。
“阿棠,讓我來。”
他將兩大把刺泡兒遞給葉初棠,上樹摘山杏。
葉初棠趁此機會,扯了一根刺泡兒的灌木,放進了空間。
祁宴舟將樹上所有的山杏摘完,兩人往湖邊走。
葉初棠和祁宴舟聊了一下朝堂的局勢。
然後趁機問了一下皇帝要抄家的那三個官員。
都是大貪官!
工部尚書因修建無數道觀,而偷工減料,斂財無數。
司農寺卿因掌管著所有農事,時常倒賣糧食果蔬等,霸占良田。
禮部侍郎家出了個受寵的皇貴妃,經常借著各種典禮斂財。
葉初棠知道三人是貪官後,暗道一聲。
“可惜。”
十日之後,她已經離京五百裡。
瞬移回京搬空三家,至少得消耗十萬功德值,得不償失。
而且搬空需要時間,以她現在的情況,是沒辦法消失那麼久的。
祁宴舟見葉初棠悶悶不樂,還以為她在憂心朝堂。
“阿棠,北辰國的根早就爛了,貪官奸佞占一半,事不關己占三成,剩下的兩成艱難求生。”
因為那一半的官員,想將這兩成官員趕出朝堂!
葉初棠沒有解釋自己為何悶悶不樂。
她靠近祁宴舟,在他耳邊說道:“我等著你,翻天覆地!”
“好,最多五年,北辰國必亡!”
雖然秦慕雲說的是十年,但他會想辦法將時間縮短。
早一日改朝換代,百姓就能少受一點苦。
隻是欽天監算出來的這個“新帝星”,他一點頭緒也沒有。
葉初棠知道祁宴舟有本事,“我相信你。”
說完,她突然想起了他的火毒。
“今日的馬蜂,身上攜帶了誘發火毒的藥,幸好你的火毒被徹底控製住了,才沒有受影響。
但你的時間不多了,苗疆巫醫能在你毒發之前,來找你嗎?”
祁宴舟對上葉初棠擔心的眼神,眉眼溫潤。
“你放心,西澤已經去找阿蠻了。”
葉初棠知道西澤是帶著預防和治療瘟疫的藥方,去江南救百姓的人。
“江南的水患,已經控製住了?”
“嗯,救濟糧已經發放,賑災銀用於重建,瘟疫得到控製。”
聽到這話,葉初棠放下心來。
“如此一來,百姓就能度過百廢待興的階段。”
祁宴舟讚同地點頭,“是啊,若不是你的藥方,這次的水患的危害,不可估量。西澤的使命完成,就南下了。”
“也是江南百姓運氣好,若我還在鄉下,這次的瘟疫定會蔓延極廣。”
“阿棠,因為有你,一切都剛剛好。”
祁宴舟有時候會有些慌,眼前的葉初棠是真的存在嗎?
她太完美了,不似凡人。
看著她,觸碰她,才會讓他心底的不安消失。
於是。
他握住了葉初棠的手,感受她的存在。
結果被立即甩開。
“兔子!”
祁宴舟看到一隻肥碩的兔子鑽進了草叢。
他用輕功追上兔子,抓住了它長長的耳朵。
葉初棠看著瘋狂掙紮的野兔,驚喜地說道:“這是一隻還在喂養期的母兔子。”
說完,她四下看了眼。
“兔子窩應該就在附近,我們將小兔子也抓了。”
等養肥了再殺。
祁宴舟沒領會葉初棠的意思。
“小兔子沒什麼肉,還不夠折騰的。”
“不是現在吃,是先養著,等養肥了再吃。”
兔子長得快,三個月之後就能吃了。
祁宴舟想著兔子吃青草,很好養,就將手裡的母兔子放了。
受驚的母兔本能地往窩裡跑。
然後,一家五口被一鍋端。
祁宴舟扯了一根藤蔓,將四隻小兔子綁在一起。
他一手拎著兔崽子,一手拎著母兔,回到了湖邊的營地。
祁老夫人詫異地問道:“舟兒,你怎麼將這麼小的兔子也抓回來了?”
其實兔崽子已經不小了,被母兔喂養了一個月左右,每隻都超過一斤了。
“棠兒說養起來,留著以後吃。”
老夫人雖然覺得不妥,但這是葉初棠提的,她沒有反駁。
“棠兒,這小兔子要如何喂養?”
在流放路上養兔子,有點不現實。
葉初棠將手裡的刺泡兒放在油布上,“娘,您放心,好養的。”
說完,她看向祁宴舟。
“阿舟,我來烤乳豬,你去砍點樹枝,做一個兔籠子。”
祁宴舟擔心葉初棠聞到豬肉的腥味會孕吐。
“時間還早,我先去砍樹枝做籠子,一會再烤豬肉。”
說完,他不想彆人懷疑,笑著加了一句。
“阿棠,我燒烤的手藝一絕,想給你露一手。”
葉初棠明白祁宴舟的意思,“好,我們等你回來。”
祁鶴安有點迫不及待想吃烤乳豬了。
“二哥,我去幫你,兩人能快一些。”
兩兄弟離開後,葉初棠將山杏扔進桶裡,招呼祁家兩老和許姨娘吃。
大家看著黃裡透紅的果子,很有食欲。
結果一人吃了一口後,差點被酸掉牙齒。
“這杏的果香味那麼濃,沒想到味道這麼酸。”
葉初棠嘗了一口,覺得酸甜適中,很好吃。
“爹娘,姨娘,我喜歡吃酸的,這山杏都留給我吧。”
用山杏做梅子酒最合適了,可惜數量太少,做不了。
祁老夫人擦了下嘴角,點頭,“行,但你一次也彆多吃,太酸了,傷胃,且不易克化。”
說完,她就將實在無法下咽的山杏扔了。
然後指著超大的兩把刺泡兒問道:“棠兒,你們采這麼多,是要留著明天吃嗎?”
葉初棠吃完一顆山杏,扔掉棕色的核,搖了搖頭。
她從板車上拿了一個盛湯大瓷碗過來。
“爹娘,姨娘,你們幫我把刺泡兒摘下來,我一會做點果醬。”
三人雖然不明白“果醬”是什麼意思,但摘刺泡兒卻聽得清楚。
四個人,八隻手。
沒一會就將刺泡兒摘完了。
大湯碗放不下,還用上了兩個吃飯的碗。
葉初棠對許姨娘說道:“姨娘,幫我生火,我來做果醬。”
“行。”
許姨娘生火時,葉初棠將刺泡兒洗乾淨。
等火生起來,她將其全部倒入鍋中,用鍋鏟將果子壓碎,然後倒入適量的白糖翻炒。
趁大家不備,她擠了點檸檬汁進去。
果肉很快就咕嘟咕嘟地冒著泡,散發出酸甜的果香。
“姨娘,小火慢煮。”
“好。”
這時,祁宴舟和祁鶴安抱著兩捆手指粗細的樹枝回來了。
葉初棠從板車上拿了一捆細鐵絲出來,“用這個捆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