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護衛有胡渣,葉初棠所用的時間超出了一炷香。
但三人配合得好,順利完成了易容。
葉初棠滿意地看著銅鏡裡的“護衛”,起身走到祁宴舟和韓衝的手下麵前。
前者驚得忘了詞,後者驚得瞪大雙眸。
他們也是見過世麵的人,易容者不說常見,但也見過一些。
可細看之下還能和被易容者無差彆的,絕對是第一次見。
葉初棠用護衛的聲音,不耐煩地說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該走了。”
說完,她扒了護衛的裡衣,連同外衣都穿在身上。
護衛身形消瘦,她穿上兩件衣裳後,剛剛好。
祁宴舟回神,對韓聰的手下說道:“麻煩官爺去打聽一下驛站起火的事。”
“祁公子不用擔心,不管在哪歇腳,我們都會保證祁家人的安全。”
兩人說話間,葉初棠收拾好放藥的包袱。
將從空間拿出來的東西,偷摸放了回去。
並往鞋子裡加了增高墊。
此刻的她,和護衛彆無二致。
祁宴舟看著葉初棠拿著空托盤離開的背影,眼裡溢滿了擔憂。
韓衝的人隨著葉初棠出了院子,叫住她。
“我們也有點渴,去打桶涼水來。”
他不是在使喚葉初棠,而是給她理由遮掩。
畢竟她完全不知道護衛是什麼樣的人,在當什麼差。
若遇到護衛的熟人打招呼,她可以用忙著打水為由,不交談。
一來一回的時間,剛好用來適應新身份。
其實葉初棠並不需要護國軍的幫助。
她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
“好的,大人請稍等。”
說完,她輕車熟路地去了知州府的後廚。
葉初棠之所以對知州府的布局如此熟悉,是因為她將需去報備的州郡和府衙的地圖,都記在了腦子裡。
若是毫無準備,她才不會搞易容,莽撞行事。
後廚有口井,她打水的時候故意腳下一滑,摔跤時撞到頭。
假裝暈過去之前,她交代身旁的人。
“給守在清雅院的大人們,送一桶水過……”
話還沒說完,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尹飛,你怎麼了?”
“他腦袋上這麼大一個包,應該是撞暈了。”
“這小子做事還是這麼毛躁,打桶水都打不好。”
“你們將他送去休息,我去給京城那些大人送水。”
很快,葉初棠就被扶起來,扛在了肩上。
她立刻緊繃身體,以免被人覺得身子太柔軟,像女子。
“尹飛怎麼這麼輕?不知道的還以為知州府沒給他吃飯!”
“他啊,最近為了姑娘茶飯不思,可不就瘦了。”
“這小子就不怕家裡的母老虎發現,剝他一層皮?”
在打趣聲中,葉初棠被扔到了前院的倒座。
倒座是護衛在知州府值班時,休息的地方。
每間房都是通鋪,能容納二十人。
房內的通風不太好,又是夏天,汗臭味濃鬱。
葉初棠差點被熏吐。
她強忍著,臉色更顯蒼白。
“傷得還挺嚴重,可彆摔成傻子。”
送“尹飛”回來的護衛找出外傷藥,塗抹在他腫起來的額頭上。
上完藥,他就關門離開了。
葉初棠立刻醒來,遁地去了涼州通判的陳家的附近。
她沒有進陳家,而是將代表祁宴舟的墨翠牌掛在腰間,隨意行走。
很快,南驍就出現在了葉初棠麵前。
他的臉偽裝過,身形卻沒變。
葉初棠一眼就認出了他,用本來的聲音說道:“就近找個地方說話。”
南驍沒想到眼前的人是葉初棠。
他愣了一瞬後,連忙說道:“夫人,這邊請。”
陳家的附近有個麵館。
祁宴舟在祁卿玉嫁給陳少平的時候,擔心嫡姐在陳家過得不好,就暗中派人將麵館盤了下來,暗中打探消息。
三年時間,他得到的都是嫡姐備受寵愛的消息。
陳少平為了祁卿玉,不僅拒絕納妾,還送走了通房。
所以,祁宴舟從沒想過流放途經涼州城,卻沒能見到嫡姐。
南驍帶著葉初棠去了麵館的後院。
“夫人,這家麵館是公子的產業,說話方便。”
葉初棠趕時間,直白地問道:“阿舟的姐姐為何沒去見爹娘?”
南驍一直在暗中保護祁家,隻比流放的隊伍早半個時辰到涼州城。
當他發現祁卿玉沒出現在城門口,就猜到出事了。
他立刻來麵館打聽,卻知道的不多。
“夫人,在流放隊伍進涼州城之前,陳家都沒有任何異常,大小姐早上還出門去買了老爺和夫人愛吃的糕點,可她買完東西回陳家,就再也沒出來,而且陳家今日閉門謝客了。”
如今的陳家,猶如鐵桶。
外麵的蒼蠅飛不進去,裡麵的蒼蠅飛不出來。
所以他想儘了辦法,也打探不出任何消息。
葉初棠聽懂了。
陳家是突然發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