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葉初棠,所有人都震驚地看向阿蠻。
祁鶴安甚至懷疑她在以退為進。
想要讓葉初棠放鬆警惕,然後給她致命一擊!
他靠近葉初棠,小聲將自己的猜測告訴給了她。
“二嫂,你可不能大意。”
葉初棠敲了下祁鶴安的頭,“你的武功漸長,腦子怎麼一點也沒長?”
孫楚噗嗤笑出聲,對葉初棠豎起大拇指。
“損人還得看祁夫人!”
祁老夫人連忙挪了一步,擋住了孫楚看向葉初棠的視線。
她總覺得這小子對兒媳沒安好心。
孫楚也不生氣,再次看向三樓。
他替所有人問出了心聲,“阿蠻姑娘,你剛才的話是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沒人相信阿蠻會放棄祁宴舟。
更不相信她會祝福祁宴舟和葉初棠。
畢竟在這三天裡,她時時刻刻粘著祁宴舟,恨不得將他占為己有。
阿蠻沒有回答孫楚。
她走下樓梯,來到葉初棠麵前。
“你相信我剛才的話嗎?”
葉初棠肯定地點頭,“相信,但我有點好奇,祁宴舟是如何說服你的。”
阿蠻笑得神秘,“想知道的話,吃完飯陪我去街上轉轉。”
“好,想吃什麼,想買什麼,我請。”
“一言為定,我回房休息一會,吃飯的時候叫我。”
阿蠻說完,上樓去了自己的房間。
祁老夫人不想將阿蠻往壞處想,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她疑惑地看向葉初棠,問道:“棠兒,你為何會信阿蠻姑娘的話?”
葉初棠笑著道:“我不是信她,是信阿舟。”
她不再直呼其名,就表示她已經放下祁宴舟欺瞞她的事。
當然,原諒的機會僅此一次!
若祁宴舟下次還犯,她會直接將休書甩他臉上,帶著孩子離開。
祁老夫人很清楚兒子的本事,讚同地點頭。
“對,阿蠻姑娘能說出那話,就說明舟兒讓她打消了不切實際的念頭。”
說完,她高興得合不攏嘴。
“棠兒,再給許姨娘拿些銀子,今晚多加幾個好菜。”
葉初棠的心情也不錯,又拿了十兩銀子給許姨娘。
“姨娘,點完菜後,你讓酒樓的小二送來就好,彆自己拎,挺重的。”
許姨娘看著體貼的葉初棠,笑著點頭。
“好,夫人心善,以後肯定福報多多,平安順遂。”
說完,她叫上兒子一起,去酒樓了。
手裡的銀子太多,她有點心慌,怕掉了,也怕被搶。
此刻的她還不知道,擔憂很快就會成真!
許姨娘離開後,祁老夫人輕輕推了葉初棠一下。
“棠兒,你和舟兒有好幾天沒見麵了,去見見吧。”
話音剛落,祁宴舟就從房間出來,下樓。
在床上養了三天的他,在藥膳和藥浴的雙重作用下,身體已經好了很多。
隻不過他的身體虧空得太厲害,得多養一段時間才能恢複元氣。
彆人下樓隻要幾息,他下樓用了半炷香
不僅氣喘如牛,臉上還泛著潮紅。
祁老爺子連忙去扶祁宴舟。
“舟兒,你的身體還很虛弱,下樓乾什麼?”
祁宴舟從房裡出來後,視線一直沒有離開葉初棠。
“想阿棠了,下樓和她說會話。”
這話一出,大家都識趣地離開大堂,給兩人騰出獨處的空間。
祁宴舟在葉初棠身旁落座,眼也不眨地盯著她,仿佛怎麼都看不夠。
“阿棠,我已經給了阿蠻最好的安排,圓滿完成任務。”
葉初棠聽著祁宴舟略顯沙啞的聲音,給她倒了杯冰鎮的果茶。
“三天時間,說到做到,不錯。”
“那我欺瞞你的事?”
“翻篇了,但沒有下一次,你知道我的性格,說到做到。”
祁宴舟聽到過關的話,懸了三日的心終於落下。
他笑著調侃道:“娘子威武,不敢了。”
說完,他拉起葉初棠的手,貼在自己的心口。
“阿棠,我很想你。”
葉初棠被他的煽情弄得有些不自在。
想抽回手,卻被壓得更緊。
手心之下是男人沉穩的心跳,一下一下地落在了她的心上。
她嗔了祁宴舟一眼,問道:“你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嗎?”
祁宴舟傾身靠近,在葉初棠的額頭落下一吻。
“知道,不該欺瞞你,也不該拿命來賭。”
若命沒了,也就什麼都沒了。
葉初棠見祁宴舟認識到了真正的錯處,滿意地點頭。
“你沒有第二次犯錯的機會,可明白?”
“明白,隻有夫妻同心,才能其利斷金。”
祁宴舟說完,將葉初棠的手移到他消瘦的臉上,深邃的雙眸溢滿深情。
他轉動脖子,臉在她的手心貪念地輕蹭。
像一隻討要寵愛的貓兒。
“阿棠,今晚回房休息可好?”
葉初棠看著病態又可憐的祁宴舟,心軟了軟。
“明日吧,今晚我和阿蠻出去轉轉,應該很晚才回來。”
“好,那就明日。”
商量好後,葉初棠想起一件事。
她挪了挪凳子,靠近祁宴舟,貼在他耳邊說道:“西澤和阿蠻不在流放的名單之內,跟著我們不合適,要不讓他們先行一步去天山郡?”
說話間,她抓住祁宴舟的手,悄悄放在了她微凸的肚子上。
祁宴舟立馬就懂了葉初棠的擔憂。
“好,等公開認下阿蠻當義妹,我就讓西澤帶她前往天山郡,趕在入冬之前抵達,免受雪凍之苦。”
葉初棠也是這麼想的。
“那就這麼定了。”
她剛準備退開,就被祁宴舟摟住纖腰,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
“阿棠,雖然我不想和你分開,但我也不想你受苦受累。
如今皇帝不再追著祁家咬了,你坐馬車先一步去天山郡,可好?”
越往北,土地越貧瘠,州郡縣鎮之間的距離也越遠。
經常連續幾天都在野外過夜。
天氣暖和的時候,宿在野外倒也沒什麼。
隻要準備足夠的糧食,餓不著就行。
可當冬季來臨,天寒地凍之時。
若沒能找到合適的避風歇腳點,夜宿在外便是堪比酷刑。
他不想葉初棠受這樣的罪。
葉初棠思考片刻後,拒絕了祁宴舟的提議。
“皇帝雖然暫時不會針對祁家有所行動,但若有反擊的機會,他絕對不會放過。
我若先乘馬車去天山郡,你肯定要派人護送我,人多就容易暴露,引來危險。
越往北,路況越不好,就算走官道也很顛簸,不僅人累,速度也快不起來。”
祁宴舟想過這些問題。
他有絕對的把握保證葉初棠的安全。
就算暴露,也能護她周全。
但顛簸和速度這兩點,他還真沒有辦法同時解決。
葉初棠有了身孕,自然是不能受顛簸的。
那就隻能在車內放上厚厚的軟墊,並放慢馬車的速度。
可如此一來,就沒有了分開走的必要。
想到這,祁宴舟寵溺地刮了下葉初棠的鼻子。
“那就不分開,一起去天山郡。”
葉初棠點頭,“走一步看一步,若需要乘坐馬車,我會提前和你說。”
說完,她剛要將凳子挪回原位,許姨娘就衝進了客棧。
她氣喘籲籲,滿頭大汗,發型也亂了。
看到祁宴舟和葉初棠,她的眼淚立刻流了下來。
“二公子,夫人,買飯菜的銀子被搶了,鶴兒去追了,奴婢擔心他出事,能不能派人去找他?”
她說得又急又快,不小心嗆了口空氣,咳嗽不止。
葉初棠立刻大聲喊道:“韓大人!”
在後院的韓衝立刻出現。
“祁夫人,怎麼了?”
祁宴舟給許姨娘倒了一杯茶,輕撫她的後背,幫她順氣。
“姨娘,你將事情講清楚點,韓大人才好去找三弟。”
許姨娘知道擔心無用,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喝完葉初棠遞過來的水後,將剛才的遭遇簡單說了一下。
許姨娘和祁鶴安去百味齋的路上,商量著訂什麼菜。
天色漸暗,路上的行人不少。
突然有喝得醉醺醺的男子撞過來。
祁鶴安連忙護著許姨娘,並訓斥醉鬼男人。
男人立馬就和祁鶴安起了衝突。
許姨娘想著醉漢沒有碰到她,便不想浪費時間,畢竟和醉鬼也掰扯不清楚。
她勸道:“鶴兒,娘沒事,大家還等著吃飯,走吧。”
結果她放過了醉漢,醉漢卻胡攪蠻纏。
“偷了我的銀子還想走,沒門!”
這話一出,母子倆就知道醉漢是衝著二十多兩銀子來的。
祁鶴安氣笑了。
竟然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搶銀子,這什麼世道?
他怒斥道:“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明搶到我頭上,找死!”
說著,他就去抓醉漢,想將他交給官府。
醉漢有武功,和祁鶴安勢均力敵。
百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見有熱鬨可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許姨娘擔心兒子受傷,連忙向百姓求助。
想讓他們幫忙去知州府報官。
話說一半,她的衣袖就被利刃劃破。
袖兜裡的荷包還沒掉落在地上,就被人搶走了。
醉漢見同伴得手,不再糾纏,迅速逃離。
祁鶴安憤怒直衝頭頂,追了上去。
許姨娘說完,焦急地抓住韓衝的胳膊。
“韓大人,鶴兒追著醉漢往城北去了,求你快點帶人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