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棠的話猶如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漣漪,然後變成滔天巨浪。
祁家所有人,包括陳少平和孫楚,都瞪大了眼睛看著葉初棠。
然後視線慢慢下移,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葉初棠接收到大家的視線後,將寬鬆的衣裳往下壓,讓其貼在身上。
明顯的孕肚顯露出來。
孫楚驚得一拍大腿,口吐芬芳。
“臥槽!你不聲不響的,肚子竟然這麼大了!”
坐在他身旁的祁鶴安被口水噴了一臉,嫌棄地抬手擦了擦。
“孫公子這麼激動做什麼,二嫂懷的孩子又不是你的。”
這話一出,嚇得許姨娘立刻捂住祁鶴安的嘴。
“蠢貨,你不會說話就閉嘴!”
罵完兒子,她立刻向葉初棠道歉。
“夫人,鶴兒不會說話,您彆和他一般見識,他沒有壞心的。”
祁鶴安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說錯了話。
他拿走許姨娘的手,憨憨地衝葉初棠解釋。
“二嫂,你彆生氣,我沒有懷疑你,是孫公子將口水噴我臉上了,我才不過腦子說了那麼一句。”
說完,他的臉上浮現開心。
“已經五個月了嗎?也就是說,再過五個月,我就有小侄子啦!”
這話讓震驚到發懵的祁家人回了神。
祁老夫人著急地說道:“棠兒,你怎麼不早說,很辛苦吧?”
她快內疚死了。
懷孕的頭三個月最艱難,全都是兒媳一個人扛過來的,她什麼忙也沒幫上。
想到這,她惱火地看向祁宴舟。
“舟兒,你不會不知道棠兒有孕了吧?”
祁宴舟對上祁老夫人噴火的雙眸,連忙說道:“娘,我一直都知道,沒告訴您,是不想這事傳出去,讓皇帝知道,對孩子下手。如今,阿棠的孕肚大了,要藏不住了,才會說出來。”
他沒想到葉初棠會突然坦白,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剛才都被她的話砸懵了。
祁宴舟的話讓老夫人的心裡好受了一些。
幸好不是棠兒一個人在扛。
她拉著葉初棠的手,一臉心疼地看著她。
“孩子,苦了你了。”
祁老爺子的情緒依舊激動,喉嚨發緊,說出的話乾巴巴的。
“棠兒,辛苦了,你想吃什麼,和你娘說,想要什麼,儘管提。”
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有兩個孫子了,他的嘴角越揚越高。
祁老夫人覺得老爺子說話不走心,沒好氣地懟了一句。
“這荒郊野嶺,想吃什麼就能吃到嗎?”
祁老爺子:“……”
“吃不到就讓舟兒想辦法,他養那麼多人,又不是擺設。”
祁宴舟:“???”
他剛想說什麼,南驍就送來了熱騰騰的食物和水。
南驍一眼就看到了葉初棠的孕肚,驚得差點將兩個食盒的吃食打翻。
“夫……夫人……”
葉初棠笑著道:“再過幾個月,你就有小主子了。”
孫楚接過南驍手裡的食盒,打趣道:“看,不是我一個人驚訝,是所有人都驚訝。”
明明每天都在一起,竟然沒發現大肚婆。
他真是懈怠了,將洞察力喂了狗!
南驍開心地撓了撓頭,“夫人瞞得可真好。”
祁老夫人嗔了葉初棠一眼。
“可不是嘛,將我們幾個生過孩子的,都瞞了過去。”
衣裳穿得寬鬆,走路如風,還沒有邁外八字。
葉初棠挽著祁老夫人的胳膊,笑著道:“要是連大家都瞞不過,要怎麼瞞過狗皇帝?”
“這倒也是,肚子裡的孩子最脆弱,經不起半點風浪。”
“吃飯吧,我們邊吃邊聊。”
南驍拿來的吃食和水,表麵是他辛苦弄來的,實則是葉初棠以“鬼盜”的名義給他的。
離開寧州城後,她和祁宴舟商量了一下,就這麼做了。
胎兒的月份大了,需要營養均衡。
吃飯的時候,變成了大型的“找茬”現場。
大家都在回憶葉初棠的之前種種。
找出了許多不太對勁,卻沒被發現的細節。
“原來二嫂嗜睡是因為有孕了,我還以為她太累了。”
“棠兒這兩個月總是穿得很寬鬆,我還以為她是喜歡這種款式。”
“每次吃魚,舟兒都將魚放在離棠兒最遠的地方。”
“弟妹之前好幾次難受,是因為胎動吧?”
葉初棠一邊吃,一邊笑著回應大家找出的細節。
“你們這麼厲害,可以去當衙門當差了。”
吃完飯,祁老夫人對祁宴舟說道:“棠兒現在身子重,不宜走太多的路,你重新規劃一下路程,每日少走十裡路,如何?”
祁宴舟還沒開口,葉初棠就拒絕了。
“娘,我的身體挺好的,按之前的規劃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