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思音躲在被子裡,因拿到避子藥而沾沾自喜,思考著怎麼害葉初棠肚子裡的孩子時。
她的一舉一動都被暗中監視的護國軍,告知給了祁宴舟。
祁宴舟的眉眼冷了下來,眸光落在葉家所在的位置。
“盯緊她,若她手腳不乾淨,直接砍了。”
“是,祁公子。”
祁宴舟將烤好的紅薯和土豆拿給護國軍。
“分給值夜的人,不夠吃的話,就自己從菜籃子裡拿了烤。”
戈壁灘的夜晚很冷,吃些熱的能暖和很多。
“謝祁公子。”
一夜很快過去。
葉初棠昨晚睡得早,今日便醒得早。
沒想到許姨娘起得更早,已經在用大鍋煮粥了。
她剛起身,祁家人就都起來了。
一看就是他們怕起來之後鬨出動靜,打擾她休息,醒了也沒敢起來。
葉初棠有些哭笑不得。
“爹娘,大家不用這麼小心翼翼,和以前一樣就行,你們這樣反而讓我不自在。”
早晨的氣溫很低,說話間,能看到呼出的白霧。
祁宴舟一邊幫葉初棠疊被子,一邊說道:“聽阿棠的,過猶不及。等需要你們小心謹慎的時候,阿棠她會提前告知。”
葉初棠附和道:“阿舟說得沒錯,如今孩子才五個月,不用太緊張。”
祁老夫人卻不讚同。
“棠兒,你懷的是雙胎,比單胎更辛苦一些,小心一些比較好。”
“當然得小心,但不用過度小心,我這人是直性子,若不舒服,或需要大家做什麼,會直接說,這樣大家都輕鬆。”
葉初棠都這麼說了,祁家人立馬答應。
但會不會照做,就不好說了。
畢竟一般人都會本能地多照顧孕婦一些。
祁家人收拾好被褥,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後,圍坐在火堆旁喝粥吃包子。
沒一會,就聽陳家的人喊大夫。
葉初棠不用打聽情況,就知道陳家人被毒蠍子蟄了。
無風且溫暖的地方,是毒蠍子的最愛。
陳家流放之前,在祁宴舟的授意下,被抄家的官差搜得身無分文,隻帶了幾身破破爛爛的衣裳和被褥。
吃喝都是押送的官差給的,一個個都麵黑肌瘦的。
陳家人沒錢買驅蟲藥,也不像葉思音那麼有手段,能從盧峰那裡弄到藥。
被蟄是遲早的事。
果然。
盧峰趕到陳家休息的地方一看,發現有三人被毒蠍子蟄了。
一人運氣不好,剛好被蟄到了太陽穴,已經死了。
另外兩人都昏迷了。
一個被蟄了手,一個被蟄了腳。
被蟄的地方腫得厲害,泛著青紫色,一看就知道毒性很大。
盧峰知道戈壁灘的危險,備了不少解毒的藥。
給兩人服下藥後,沒有醒來的跡象。
“中毒的時間太長了,得等藥效發揮出來才會醒,估計要一個時辰。”
大家要趕路,自然不會等陳家人醒來再走。
韓衝讓手下將昏迷的兩人扔到板車上。
已經死的那個,陳家人挖坑埋了。
板車顛簸。
兩個陳家人掉下來好幾次後,用繩子固定。
他們醒來時,頭暈眼花,渾身酸疼,惡心得直冒酸水。
被從板車上放下來後,吐得稀裡嘩啦。
幸好韓衝有先見之明,讓兩輛板車走在最後,不然一群人都得遭罪。
祁宴舟拉著葉初棠的手,走在護國軍的後麵。
他將葉思音從盧峰那騙了一顆避子藥的事說了。
“阿棠,若葉思音想要對你和孩子不利,我會先一步下手。”
彆的事,他可以讓葉初棠自己處理。
但葉初棠和孩子,是他的底線,誰也碰不得!
葉初棠將祁宴舟的手握緊了一些。
“好,葉家的人和事,你根據情況看著辦,我不乾涉。”
現在,懷孕的事公開了,她得花更多的精力保護自己和孩子。
***
大家隻用了兩天時間,就適應了戈壁灘的環境。
已經能在黃沙漫天的時候,談笑風生,卻不將土吃進嘴裡。
而流放隊伍也抵達了烏魯郡的第一個鎮子。
楊和鎮。
這個鎮子明顯和之前去的鎮子不一樣。
圍牆是用石頭堆砌起來的,約莫隻有一丈高。
入目的便是主街,一眼望到頭。
雖然楊和鎮看起來就像臨時搭建起來的集市一般,但人流還挺多。
賣什麼的都有,但價格要比寧州城高出三成。
進了鎮子後,吳成剛拿著流放的文書去了府衙,韓衝派人跟著去取水。
板車上放著兩個超大的木桶,用來存水。
若隻用來喝,以及每日簡單的清潔,能用上五天。
其他人自行購買所需的東西。
陳家人沒錢,坐在鎮子口休息。
葉家也是窮光蛋。
但葉思音有盧峰給她的銀子。
她攢了差不多一個月,有二兩左右。
如今已是深秋,她想給自己買兩身厚衣裳。
然後看能不能找到機會,去藥鋪買點滑胎的藥,有備無患。
護國軍在祁宴舟的授意下,故意給了葉思音機會。
成功買到滑胎藥,她高興得差點笑出聲。
她興奮地低語道:“事情能這麼順利,說明老天爺都在幫我!”
當這話落在祁宴舟的耳裡時。
他冷笑道:“沒想到葉思音這麼看得起我!”
“阿嚏!”
在布莊的葉思音打了個噴嚏,將口水噴在了手裡的短襖上。
掌櫃立刻不悅地說道:“姑娘,這衣裳被你弄臟了,你必須買!”
越往北,女人的體格就越大。
若她板著一張臉,就看起來很凶悍,不好惹。
葉思音被嚇得買下自己不喜歡的短襖,逃也似地離開。
流放隊伍在楊和鎮吃了頓午飯後,準備繼續出發。
到了鎮門口,葉初棠發現北邊的天地變得渾然一體,秀眉立馬蹙了起來。
“可能要刮沙塵暴了。”
這話一出,城門口擺攤賣牛肉乾的商販就讚同地點了下頭。
“的確,要不了半日,沙塵暴就來了。”
這也是今日鎮上人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