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儲備糧食和水,做好了三日不出門的打算。
因烏魯郡的人早已對沙塵暴習以為常,便沒人提及此事。
隻默默地做著應對措施。
若不是葉初棠看出天邊的不對勁,流放隊伍就得被困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戈壁灘。
輕則被吹散,找不到方向,斷水斷糧三日。
重則被淹沒在沙塵之下,死不見屍。
吳成剛想到府衙裡的亭長並未向他提及沙塵暴的事,臉色有些難看。
這不是擺明讓他們去死嗎?!
他忍下怒氣,連忙拿出烏魯郡的地圖,走到祁宴舟麵前。
“祁公子,我們是趕緊找個地方安營紮寨,還是留在楊和鎮?”
祁宴舟覺得這個鎮子不太安全。
她看向葉初棠,“阿棠,你覺得我們該走還是該留?”
葉初棠和祁宴舟的感覺一樣。
這鎮子看似正常,卻總給她一種古怪的感覺。
“留下來吧,我們對戈壁灘不熟悉,也不知道這次沙塵暴的威力有多大,留下來更穩妥一些。”
“行,那就讓韓衝多盯著一點,這裡讓我不安。”
葉初棠也是這麼想的。
“沙塵暴是從北邊過來的,我們不住在鎮子裡,在鎮子南邊的外牆處紮營。”
鎮子裡的地麵是由平滑的石頭鋪成的,不利於土係異能的使用。
住在鎮子外麵,對她而言更安全一些。
就算來了龍卷風,也沒問題。
祁宴舟立刻讓韓衝去安排。
孫家的人在經曆被毒蠍子蟄過的事之後,格外怕死。
見葉初棠不住更安全的鎮子,要在鎮子外麵安營紮寨,忍不住鄙夷道:“杞人憂天,婦人之見!”
話音還沒落下,祁宴舟就出手了。
隻聽“啪啪”兩聲。
說話的陳家人被甩了兩巴掌,臉瞬間腫如豬頭,火辣辣地疼。
他張嘴想說什麼,滿口的牙齒混著血水落在地上。
“你……你……”
祁宴舟一記冷眼跑過去,沒了牙齒的男人立刻麵露惶恐,閉緊了嘴巴。
吳成剛解開纏在腰間的鞭子,重重抽在男人身上。
“想要住在鎮上,隻有一個辦法,死!”
這話一出,沒人再敢有異議,乖乖地跟著去了鎮子外的正南邊落腳。
楊和鎮並不大,加起來都不到百戶人。
南麵牆的長度有二十丈,足夠並排搭建十個帳篷。
葉初棠悄悄將空間裡存放的一米長鋼筋埋入地下,用土係異能將其擠壓得歪七扭八,讓其卡在沙土裡,就算是龍卷風也難將其拔起來。
鋼筋露頭半尺,用來做彎鉤,固定帳篷。
這活交給了祁宴舟。
他內力強,武功高,將鋼筋變成彎鉤並不難。
但他被鋼筋的硬度驚到了,立刻悄聲問葉初棠,“阿棠,這鐵棍是在哪買的?”
若是用如此硬度的鐵做兵器,不僅能讓殺傷力翻倍,也更經久耐用!
葉初棠一邊收拾搭建好的帳篷,一邊說道:“‘鬼盜’弄的,我不知道。”
“你問問他,我想多買一些這種鐵,價格貴點也沒事。”
“我之前就問了,他不說。”
話音剛落,孫楚激動地就湊了過來。
彆人不認識鋼筋,他認識!
沒想到葉初棠竟然將現代的東西帶來了古代,她怎麼做到的?
空間?
“難道電視劇裡的虛構之物,真的存在?”
他喃喃自語的聲音很小,葉初棠和祁宴舟都隻聽到了隻言片語。
前者立馬就猜到了孫楚說了什麼,後者卻一頭霧水。
“什麼電視?什麼虛構?”
他問得直白,孫楚心驚之餘,立刻胡編亂造。
“你聽錯了,我是說我們應該用墊腳石將帳篷壓上一圈,防止被狂風卷走。
還有,這鐵鉤的數量有些太少了,得找‘鬼盜’續鉤,增加牢固性。
畢竟人命關天,必須得謹慎一點,力求做到最好。”
葉初棠悄悄豎起大拇指,對孫楚胡說八道的技能很是滿意。
“這些鐵棍埋得足夠深,很牢固,無需再添加。”
帳篷是行軍用的簡易帳篷,為了輕便,用的是最薄的。
北風吹來,帳篷隨風起伏,發出嘩嘩的聲響。
大家忙了將近一個時辰,總算是將帳篷固定好了。
帳篷很大,擠一擠的話,能住將近十五人。
祁家人分到了一個,剩下的都是護國軍和押送官差的。
至於孫家的葉家,住在帳篷之外。
此時,北方的天空看起來更加黑沉,好似遠方在下大暴雨一般。
可葉初棠清楚不是。
是沙塵暴的強度太大了,卷起了更多的塵土和碎石,增加了風暴的厚度,導致顏色看起來很深。
其來的速度比她預計的要快,怕是等不到天黑,沙塵暴就來了。
祁宴舟見葉初棠擔憂地蹙眉,問道:“阿棠,這沙塵暴是不是很危險?要不讓護國軍陪你進鎮子住?”
房屋怎麼都比帳篷耐用安全!
葉初棠搖頭,“在人力無法抗衡的自然災害麵前,待在完全陌生的環境,更危險。”
這話讓祁宴舟無法反駁。
他沒有經曆過沙塵暴,不知道會有什麼危害和後果。
“韓衝,你帶人去鎮子裡轉一圈,儘快回來。”
韓衝領命,帶著五十人進了鎮子。
不論是他,還是他的手下,官級都比一鎮之長——亭長要大。
所以,他們在楊和鎮暢通無阻。
韓衝趕在沙塵暴來臨之際,回到了營地。
他的臉色不太好,渾身緊繃。
葉初棠看到後,問道:“韓大人是不是在鎮子裡發現了什麼?”
“嗯,我發現……”
韓衝剛開口,一支帶著內力的箭矢就射了過來。
他雖然躲閃及時,但胳膊還是被鋒利的箭頭劃破。
麻痹的感覺從傷口處快速蔓延開來。
眨眼的功夫,他的大腦就一片空白,暈了過去。
祁宴舟臉色微變,剛想要順著箭矢射來的方向去抓人,就被葉初棠一把拉住。
“有可能是誘敵深入,彆去。”
沙塵暴馬上就來了,若祁宴舟被困在城內,就會孤立無援,任人宰割。
他也想到了這點,立刻放棄衝動的念頭。
“韓衝這是怎麼了?”
話還沒說完,葉初棠的手就搭在了韓衝的手腕上。
脈象滯凝,好似被凍住了一般。
“我沒見過這種毒,但應該和麻藥的作用差不多,會讓人神經麻痹,渾身僵硬,但不會要人命。”
而且,兩個時辰後會恢複。
想到這,她鬆開韓衝的手腕,又道:“阿舟,你的去問問剛才進鎮子的護國軍,他們究竟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