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禦蒼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皇上應該沉著鎮定,做到喜怒不形於色,如此輕易就失控,如何讓百官敬畏?”
姬瑾僵硬地坐下來,嘴角揚起一抹嘲弄的弧度:“皇叔都打算奪權了,朕能不能讓百官敬畏,還重要嗎?”
“確實不重要。”姬禦蒼聲音漠然,“不過淩鳳陽口口聲聲說要見皇上,他還說他是奉先皇之命去了南昭,此事本王略有不解,想讓皇上解惑。”
姬瑾重新拿起書:“朕沒什麽可以解惑的,皇叔可以把淩鳳陽帶到朕的麵前,朕自會好好問問他。”
“皇上若是不配合,本王會以通敵叛國的罪名把他淩遲處死,在他咽氣之前,皇上不會有見到他的機會。”
“皇叔,你不能這麽做。”姬瑾臉色驟變,憤怒地看著姬禦蒼,“淩鳳陽是奉父皇之命前往南昭,並非通敵叛國。”
“他去南昭幹什麽?進南昭做奸細,還是為了取得南昭皇帝的信任,繼而可以順理成章掌管南昭兵權?”姬禦蒼眸子冷硬,“南昭皇帝不是傻子,若沒有足夠龐大的籌碼,他會輕易信任一個外來之人,還讓他掌管南昭兵權?皇上不如告訴本王,淩鳳陽許了南昭皇帝什麽好處?”
“朕不知道,這是父皇跟淩鳳陽之間的秘密,父皇臨終前隻告訴朕,淩鳳陽是他安插在南昭的棋子,可以擇機重用。”姬瑾垂眸,眼底喜怒難辨,“至於其他的,皇叔不妨讓他親自到朕麵前,稟明當年真相。”
姬禦蒼冷冷看著他,起身道:“你不會有見到他的機會。”
丟下這句話,他轉身欲走。
“皇叔。”姬瑾聲音也冷了下來,語帶威脅,“別忘了淩鳳陽曾是長公主最愛的男子,你若輕易處置了他,就不擔心平遙長公主恨你,繼而跟你為敵?”
姬禦蒼頭也沒回:“平遙若知道那些真相,應該會比本王更恨他,恨不得親手將他千刀萬剮。”
話音落下,挺拔瘦削的身影已經跨出殿門,毫不猶豫地離去。
姬瑾臉色無法克製地泛了白,匆匆走到殿門外,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嘶吼道:“皇叔,別忘了你是雍國皇族血脈!為了一個沈凝,你真要與朕反目成仇?百年之後,你該如何跟皇室列祖列宗交代?”
可惜姬禦蒼已經走遠,不管有沒有聽見他這番話,都沒有理會的打算。
如何見列祖列宗,從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真到了那個時候,那些所謂的列祖列宗大概已不知投胎到了哪個道,能不能見到還兩說。
新婚當晚,得知昔日的愛人不但被關進刑部大牢,還被打斷了兩條腿,是什麽感受?
平遙長公主表示自己毫無感覺。
冷酷無情說的大概就是她。
一輪激烈的雲雨之後,她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浴,慵懶地躺在剛收拾好的床上,享受著新婚夫婿溫柔體貼的按摩。
纖長白皙的大腿橫在駙馬膝上,平遙長公主斜睨著他的側顏,嗓音帶著雲雨之後的沙啞:“看著弱不禁風的人,沒想到體力還不錯。”
秦羽墨俊顏微紅,專注地給她按著大腿:“殿下滿意就好。”
“挺滿意的。”平遙長公主闔上眼,“服侍人的力道也恰到好處,看來本公主慧眼識珠,挑了個稱心如意的駙馬。”
秦羽墨沒說話。
他如今孤身一人,跟秦家算是徹底斷了關係——即便明麵上沒有斷絕,但平遙長公主不允許回家,他正好就有了名正言順的借口不再跟家裏人聯係。
秦家發生的任何事情都跟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