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事兒,就是想跟你處的好點……哎,你別關門。”
王有才沒等他說完就要把門推上,鄭春發趕緊扒住:“行,行,上我家我跟你說,成吧?”
王有才心裏犯了嘀咕,到底啥事兒非得上他家,按鄭春發的脾氣,今天這都算得上低聲下氣了,去看看也成,還怕他家是龍潭虎穴怎麽的?
“成,你在這兒等會。”
他回屋跟徐巧鳳打了個招呼,說了自己的去處,叮囑她也先別出門兒。他昨個剛給三寸丁下了帖子,這當口不能不小心著點。
鄭春發家跟牛鐵生家隻隔著一條胡同,前後院,三間水泥牆麵的大瓦房,修整的也氣派。
進了屋,卻見柳月花正往屋裏端菜,見他來了,也沒吱聲,那模樣,分明沒把他當回事兒。
“今天月花沒去看店?”王有才隨口問道。
“你來了,我能讓他去嗎?”鄭春發把他讓進屋,屋裏八仙桌支著,擺了滿滿一桌子菜,紅燒肘子、小雞燉蘑菇……幾乎都是硬菜。
王有才坐下,夾了根青菜慢慢嚼著:“看來你這是有大事兒求我啊。”
嘴裏說著,心裏也尋思,這一桌子菜都趕上過年了,要不是有大事兒,鄭春發再大方也不會這麽整。
正尋思,柳月花也扭著柳腰進了屋,居然看都不看鄭春發一眼,一屁股坐到了他旁邊,挽住他胳膊,嫵媚一笑:“沒事兒,就不能找王副村長來喝個酒啥地了?”
王有才笑了笑沒吭聲。
鄭春發就像是沒看見似的,堆著笑給他倒了盅酒:“其實吧,真沒啥事兒,就是知道你有能耐,想跟你聯絡聯絡感情。”
“是你傻啊,還是我傻啊?你要是再跟我扯犢子,我現在就走。”
“你想不想知道牛鐵生上縣城幹啥去了?”鄭春發神秘兮兮的一笑。
“幹啥去了?”
“給縣委書記送禮去了。”
王有才心裏一動,他早就猜到牛鐵生去拉關係了,在於文瓔那邊失了手,村裏又出了命案,他要是再不使使勁兒,就算有何靜的應承,旅遊村的事兒也玄乎。
可他沒想到,牛鐵生居然是跟縣委書記拉關係了。
“你可別瞎掰了,就憑他那兩個半子兒,人家書記能看得上眼兒?”王有才試探著問。
“鄭春發,你小子今個真是想把我惹翻?能不能痛快點說?”
“真……好吧,事兒擱你身上也不算啥大事兒,我就是想著,要是承包溫泉這事兒落在你手上,到時候,記得分兄弟點油水。”
王有才斜楞個眼瞅他,心裏半信半疑。
承包溫泉這事兒,雖然他和牛鐵生講好了條件,但畢竟開發辦的主任隻能有一個,到時候不管誰坐上了這個位子,恐怕都不會實打實的按當初講好的條件來。
如果他成了開發辦的主任,牛鐵生就算吃不著肉,也能喝到點湯,可像鄭春發這樣的,恐怕就隻能去喝西北風了。
鄭春發這是想腳踩兩條船,牛鐵生那條船要是沉了,他也不會跟著沉底。有這想法到不新鮮,可鄭春發不是牛鐵生的死忠麽,咋尋思起這事兒來了?
“嘿嘿,你敢說這話,你就不怕我跟牛叔打個招呼,他挖個坑把你賣嘍?”
鄭春發聽了這話,反倒笑了:“你跟牛鐵生不對付,早晚得分個你死我活,把我賣了,你能得著啥?”
“至少眼下能斷了牛叔一條狗腿!”王有才冷冰冰的哼道。
鄭春發臉色微變。
殊不知,王有才痛挫他們兩口子,就是想試探他們的話是真是假,把他們兩口子收到手下能得到多大好處他當然清楚,可萬一他們倆這麽做是牛鐵生授意的呢,這可不得不防。
這兩口子的德行,他心裏跟明鏡似的。
鄭春發有膀子力氣,卻沒腦子,啥事兒都是靠柳月花給他出主意,說柳月花是真正的戶主也不為過。要不然,鄭春發也不會連說個事兒都非得扯著他上家裏來說了,沒有柳月花在場,他根本沒底氣。
而柳月花沒好處的事兒她一般也不幹,想在她身上卡油,那也得有兩把刷子。
“你們不想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也成,我王有才也不是那種磨嘰的人,隻要你倆真心幫我做事,拿下旅遊村之後,兩口泉眼,三年免租,這個條件……咋樣?”
柳月花和鄭春發都是一愣,對視一眼,鄭春發頓時一臉喜色:“有才果然有魄兒,快人快語,比牛鐵生那個老摳搜貨強百套!那老逼樣的,拉出的屎都能往回抽。”
鄭春發上次給牛鐵生墊了五萬塊錢,到現在也沒拿回一毛來,這讓他很是記恨。
“等等,哪兩口泉眼?”柳月花嬌笑著貼在王有才身上追問。
“我一大老爺們,一口吐沫一個釘,既然這麽說了,當然是村子中間的泉眼,怎麽著,還想讓我給你倆寫個文書是咋地?”王有才伸出手指頭,勾著柳月花的下頜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