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口敷衍了幾句,林穗穗有些恍惚地離開。
她腳步虛浮,腦袋裡反複回響王護士的話:“月事還沒來?得重視。”
海風吹過,帶著鹹腥味,讓她的煩躁又濃鬱幾分。
明明自己什麼都沒跟陸臨舟做,自從她穿進來,就嚴防死守,卻因為繼承了原主的身體,就依舊懷孕了嗎?
不會吧不會吧?
她不會這麼倒黴吧?
林穗穗自然是不敢去衛生所檢查的,萬一真檢查出來什麼,後果不堪設想。
林穗穗如同行屍走肉地回到陸家,春苗嫂正在門口的地裡拔雜草。
見她回來,春苗嫂跟她打招呼:“穗穗,這是從哪兒回啊?”
“從我娘家媽那兒回來的。”林穗穗道。
春苗嫂立刻放下手裡的活兒,小跑著到林穗穗身邊,伸手挽住她手臂:“真的?那她怎麼說?”
“暫時應該不會再讓媒婆找人相看了。”
“那就好那就好。”春苗嫂拍拍她手背:“穗穗妹子啊,真是辛苦你了,還得照顧臨舟那孩子。”
此刻的林穗穗根本無心跟她聊天,眼神直勾勾地發呆,鬼使神差地,她突然問春苗嫂。
“春苗嫂,你之前懷你家孩子,都是怎麼發現的啊?”
春苗嫂驚訝地看她:“孩子?你問這做什麼?”
林穗穗一愣,她這死嘴啊,未免也太快了點吧?!
林穗穗腦子迅速運轉:“就……我大哥大嫂的兒子滿四歲了,可以再要一個了。我娘家媽這不就總想著他們趕緊懷麼!”
“對哦,你大哥大嫂總是喊著要二胎。”春苗嫂感歎:“你這孩子真心操心,照顧臨舟還得替娘家哥嫂琢磨這些事兒。”
見春苗嫂信了,沒多追問,林穗穗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春苗嫂人好是沒錯,是小型情報站也沒錯,但她那個嘴巴,是全村出了名的大喇叭。
要是她懷疑自己懷孕這事兒被春苗嫂知道了,就相當於半個村子的婦女都知道了。
“應該的應該的,我是家裡唯一的閨女,是得替家裡多琢磨一點。”林穗穗繼續追問:“那春苗嫂有沒有什麼方法先測測?我好回去跟我大嫂說。”
“這我還真知道,我試過,特彆好使!”春苗嫂湊近林穗穗耳邊:“把針,就是繡花針都行,浸在晨尿裡。你就看著那針的動靜,如果針浮起來就是懷孕了,如果沉底了,那就讓你大哥再努力努力!”
林穗穗:“晨尿?浸針?”
“對。你讓你大嫂試試看呢?”
“行,謝謝春苗嫂。”
作為2025年的林穗穗,其實不該相信這種玄學的東西。
但到了這個地步,她實在是太無助了。借助不了科技,就隻能借助玄學了。
……
暮色漫過漁港時,陸臨舟回來了。
近海小型漁船的短途捕撈,總是一早出,晚上就能回來了。
林穗穗去接他,遠遠地,就看到陸臨舟一臉傻笑地朝她走過來。
月光照亮他褲腳滴下的海水,在沙灘上連成銀線。
“穗穗來接我,開心。”陸臨舟直白地說出自己的心情。
林穗穗也笑了:“傻臨舟,要叫嫂嫂!”
“不,沒人。”陸臨舟又是一副強種樣兒。
說完,他突然從懷裡掏出個青斑海螺,貝殼邊緣泛著珍珠母的虹彩:“給你。”
林穗穗低頭,看見海螺表麵粘著細小的藤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