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號淩晨,市場上一片歎氣聲。
大量菜農被迫提前搶收蔬菜,但菜的品相又不好,莖杆和葉片受傷嚴重。
陳家誌的蔬菜又變得搶眼,賣菜再次變得輕鬆。
同時菜又少,又有一批照顧生意的老客戶,讓他比其他人更早把菜賣光了。
隨後他又來到了6號檔口,也就是昨晚躲雨的位置,找老板拿昨天代賣的錢。
菜也順利賣光了。
老板結賬也很乾脆。
通常而言,貨主和代賣檔口之間因為價格等原因,經常會矛盾重重。
不過這次隻是臨時合作。
而且老板可能就是因為當初他隨口一言,囤了不少冬瓜,這次暴雨過後也能賺一筆。
回去把錢分給了眾菜農,幾人菜都沒有賣完,他隻能獨自先回去。
結果剛到菜場,一輪紅日就從天邊緩慢升起。
這才被淹之後不到24小時。
對被水淹過或者衝刷過,又沒有遮陽網的菜農來說,結局將會很殘忍。
將錢給了從家裡出來的李秀,陳家誌說:“我先去蓋遮陽網。”
李秀也看到了陽光:“我和你一起去,兩個人快一些。”
陳家誌笑道:“不用了,敖德海和趙玉來了。”
月底,臨近發工資,兩口子顯得很積極,兩人可知道陳老板做了多麼充分的準備。
隻要保下這茬菜,後麵的收入都不會差。
遮陽網是昨天中午揭開的。
葉菜緩衝了一個下午和晚上,但才被淹過,如果直接被強光直曬,依然有可能出現腐爛。
等陳家誌把遮陽網蓋好時,其它菜農也陸續到家,太陽也越升越高。
但多數人都隻能乾看著。
沒有遮陽網,想做點什麼都很難,這時候蓋薄膜,更是嫌菜死的不夠快。
“一步慢,步步慢啊。”
“秀才投入的遮陽網,現在要看到回報了。”
“不隻是遮陽網,還有肥料,以及品種的選擇,如果多種點空心菜,這會兒結果回報好很多。”
郭滿倉說這話時,難免又看向了易定乾,後者雖然也沒有遮陽網,但空心菜麵積不比陳家誌少。
即使產量受損,也不影響他賺上一筆。
經曆這一遭後,郭滿倉對秀才的市場嗅覺更加信服,以後可得多去秀才地裡看看了。
不到10點,烈日就徹底掛上高空,照射著大地。
等到下午兩三點時,大片的葉菜葉子都塌了下去,大部分最終都恢複不過來。
傍晚收菜時,很多菜農都愁雲慘淡。
陳家誌又默默揭開了遮陽網,損失很小很小,不過他又連著兩天收的菜都不多,每天也隻能賣一百七八十元。
一是等菜價發酵,二是讓空心菜再長兩天。
期間還要忙著給菜心苗、絲瓜豇豆等噴施代森錳鋅殺菌防病。
28號淩晨。
批發市場來賣菜的菜農明顯減少,蔬菜尤其是不耐儲藏的葉菜也明顯減少。
菜價一瞬間就被抬了上去,空心菜開市時就上到了1元/斤,隨後又快速攀升到1.3元/斤,相比暴雨前,菜價直接翻了快3倍。
陳家誌的菜很快就被賣完,明明菜少了,但賣的錢卻更多了。
這天晚上,18號檔口要排菜心的客戶多和陳家誌多說了兩句話。
“陳菜農,後麵還有排菜心嗎,沒有我好提前準備。”
“彆人不一定有,但你的排菜心一定會有。”
18號檔口的老板是一個微胖的中年男子,穿著襯衫和長褲,皮帶勒得挺緊,聽到陳家誌的保證後,大笑了兩聲。
“好,我下個月端午前後有新的大單子,到時候還找你拿貨。”
“行。”
事實上,陳家誌自己的菜心已經斷了幾天,這幾天的貨是他從其它菜農那裡買的,不賺錢,甚至虧本在做這單生意。
現在看來不虧。
除了18號檔口,其他經常拿菜的客戶也在詢問他後期蔬菜的情況。
陳家誌大都給出了肯定回複,每天穩定拿貨的客戶,更是直接給出了保證。
淩晨四點過時,陳家誌便準備走人,意外的看到了卷毛菜頭。
陳家誌主動開頭道:“今天這麼早來,也是想撿便宜貨?”
現在的市場行情就不可能有便宜貨,來晚了直接就沒菜買了。
卷毛菜頭氣得牙牙癢,這陳菜農分明就是故意嘲諷,他思索片刻,說:“這麼早就賣完了,看來菜也不多,前兩天的暴雨損失不小吧。”
陳家誌嗬嗬的笑了又笑,笑聲了透露著不懷好意:“明天你可以早點來,看看我菜究竟多不多。”
卷毛菜頭愣了愣,想繼續問,不過陳家誌不給他機會,騎著車就走了。
“什麼玩意,我就不信那麼大的雨,你還有多少菜出!”
卷毛菜頭在原地抱怨了兩句,心裡有些不屑,暴雨已經過了兩三天,這兩天收音機裡每天都在播報受災情況,菜田被淹毀的不計其數,即使是大菜場,也有很多損失慘重,他就不信陳菜農還能有例外。
易定乾看到了這一幕,心想你可能真踢到鐵板了。
28號下午四五點時,陳家誌就決定開鐮,收割5號地新一批的空心菜。
僅18天的生長期讓空心菜的產量沒能到最佳,但也達到了采收標準。
同時采收的還有5.9號播種的菜心,隻有21天的生長期,符合采收標準的不多,但挑選一下,湊夠30斤排菜心輕輕鬆鬆。
不過采收空心菜和菜心的任務,陳家誌都交給了敖德海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