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其實我也有個孩子!”盡管鮑諾這一個月跟我說了很多,但她從未對我說過這個。
我震驚的看著向她,而她則雙目空洞的望著窗外,“可是那個孩子還沒來到這個世上就死了。”
我是個母親,我有孩子,我也失去過孩子,我太明白那種滋味了。
“小諾......”
“孩子當時已經八.九個月了,其實要是生下來就能活的,”鮑諾說到這裏,手撫上小腹,臉上蒙著我從來沒見過的溫柔。
我雖然很想知道什麽,但此刻看著她沉靜而幸福的樣子,我沒有開口打擾。
許久,鮑諾才從那沉寂的幸福裏抬起頭來,“可是祈辰西卻親手毀了這個孩子。”
“孩子不是他的嗎?”我終是忍不住問了。
要知道虎毒還不食子,如果孩子是他的,他怎麽會殘忍的傷害自己的孩子?
“當然是他的!”鮑諾咬牙。
“可他就是那麽狠毒!我恨他,我要親手殺了他,為我的孩子報仇!”鮑諾說這話時,眼底突的放射出一道紅光,這樣的她是這半個月來我從來沒見過的。
哪怕之前她說過很多恨他的話,但卻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那恨如此駭人。
如果祈辰西現在出現在她麵前,我覺得她真的會上去吃了他一般。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待鮑諾的情緒平複一些,我又忍不住的問。
鮑諾沒有說,而是無力的閉上了眼,好像剛才那一刹那的憤怒,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我看著她,看著她身上潰爛還沒完結結痂的皮膚,突的想到什麽,“他是因為你們的病?”
鮑諾告訴我,她的HIV就是祈辰西傳染的,那他也是HIV患者,這樣的話,他們生的孩子也就是HIV攜帶者,甚至十有八.九生下來就有可能是個HIV患兒,所以祈辰西才傷了他們即將要出生的孩子。
“小諾,他或許也是不想你們的孩子生下來就麵對那樣的厄運,”我說這話不是替祈辰西辯解,而是不想鮑諾那麽難過。
盡管這是祈辰西的過錯,可是真正痛的是鮑諾,不是嗎?
小諾不再說話,一雙手就護在腹部,好像這樣,她還能感受到孩子的存在一般。
我也沒有再安慰她,我知道此刻任何的安慰都是徒勞的。
我和鮑諾又坐了大半天,在喝了N杯水,仍是饑腸轆轆,餓的身體已經開始虛弱的時候,我再次去了廚房。
看著空空的冰箱和鍋灶,我把目光瞄向了垃圾桶——
以前我在看到街邊的乞丐在垃圾桶裏找食物的時候,我就覺得那麽髒的東西,就算吃到肚子裏餓不死,也會被細菌弄生病而死掉的。
可現在當時我也被餓到那個份上,才發現比起饑餓,哪還管得了那麽多?
我撿了扔掉的菜葉,還有之前扔掉的餅渣,甚至包括雞蛋殼......
我把雞蛋殼用料理機碾碎,把成了粉末,把菜葉洗幹淨弄成了渣,又把餅渣也碾碎,放到一起用水混合,最後放到鍋裏蒸。
一個巴掌大的餅出了鍋,可這怎麽夠我和鮑諾兩人吃,我把餅拿給了她,而從未進過廚房的她並不知道,我們已經彈盡糧絕。
她大概餓了,捧起餅子就吃,不過吃了兩口就皺眉了,“什麽東西難吃死了!”
說著就塞給了我,我接過餅子,連連吞咽了兩口口水,但也沒有舍得咬一口,然後又塞給她,“是難吃了一點,姐下頓給你做好吃的!”
我這話是騙她,因為下頓裏,我們連垃圾桶裏能找到的吃的都沒有了。
“不吃,不吃!”她煩躁的推開,結果餅子被推掉,掉在了地上。
我看著她,她亦是看著餅,說道:“姐,餅不難吃,可是我知道我吃了,你就沒有吃的了。”
聽到這話,我的眼淚一下子洶湧而出,原來她什麽都知道!
“姐,我反正是要死的,早一天死和晚一天沒有區別,但你不一樣,你要好好活著,你吃了這個餅,你就能多撐幾天!”說著,鮑諾把餅撿起來,用衣袖擦了擦,然後舉到我的麵前。
我搖頭,“小諾,我說過的,隻要姐在,就不會讓你死!”
“可是你不吃,你餓死了,我也會死的!”鮑諾吼我。
我怔住,是啊,如果我餓死了,小諾不一樣也會餓死嗎?
這時,鮑諾把餅舉到我的嘴邊,我動了動唇,終於張嘴咬了一口,然後我把餅又推給她,我們倆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著餅。
真的很難吃,可是這對我來說,卻又是世上最美的味道。
“姐,我飽了!”吃了幾口後,鮑諾便不吃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想留給我吃,可我也沒有再吃,因為這塊餅我還要留著我們下頓吃。
“我也飽了!”說完,我把餅接過來,捧在了手裏。
雖然我們倆隻吃了幾口,但似乎已經沒有那麽餓了,我們便一起看向窗外,而這時,我像是產生幻覺似的,在窗外看到了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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