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小姐,你不是和金掌櫃合作嗎?他是我們河穀縣最大的糧商,也是沂州幾大糧商之一啊,金掌櫃那裏肯定糧。”
“什麽?五百文一鬥?這價格對比往年確實太貴了,但是放到現在,其實不貴的。現在收糧太難了。”
“我這裏?我這裏可是一點糧都沒了,米行都關門了,最近都在喝西北風呢。”
範月喜和棠鯉去了好幾家,都是這般說法。
簡而言之,就兩個字——沒糧。
範月喜的神色越來越不安。
棠鯉握著她的手:“天無絕人之路。”
範月喜點了點頭:“還有一家,希望這最後一家有糧。”
其實,這些人都在幫金掌櫃說話,她大概猜到怎麽回事了,這最後一家有糧的可能性很小。
她們來到最後一家糧商的門口,敲開了這家的門。
這最後一家糧商的掌櫃姓沈,當家人是一位姑娘。沈家當初乃是河穀縣最大的糧商,後來沈氏米行出事,生意一落千丈。沈小姐接過沈家的生意,沈氏米行生意逐漸好起來,雖不複從前,但是在河穀縣依舊有一席之地。
範月喜和棠鯉被領進了沈府。
和前麵幾家的奢華比起來,沈家則樸素許多,二進二出的院子,仆人也並不多。
兩人進了客廳,便見一位二十五六的女子正等著她們。
那女子不苟言笑,脾性看起來有些冷,不太好相處的樣子。
“沈掌櫃。”範月喜叫道。
棠鯉也打了招呼。
沈掌櫃的目光從她們身上掃過:“坐。”
範月喜和棠鯉坐下。
“沈掌櫃,我今日是為米糧的事而來,想問問您這裏有沒有……”
“沒有。”
範月喜的話還沒說完,直接被沈掌櫃打斷了。
“整個河穀縣,乃至臨近的幾個縣,糧食都被金安收了。”沈掌櫃道,“金安收糧的時候,直接開價到兩百文一鬥。這收購的價格很高,小米糧商手裏有糧的,全賣給他了。金安把大部分家財都砸下去了。”
範月喜的臉色慘白,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壞的結果,居然發生了。
“金安不是一個人吧?也不止這幾個縣的糧被收光了吧?”棠鯉道。
沈掌櫃看了棠鯉一眼,從剛開始,她打了一聲招呼後,就沒再開口。
她說出的話,卻一針見血,腦子很清醒。
“對,他聯合了好幾個糧商,整個沂州的糧食價格都漲了。”
沂州水患,這些人卻在抬高糧價……
但是,偏偏這樣的事發生了,這樣無良的商人不少。
“你們走遍沂州,都買不到正常價的糧食。”
所以,金掌櫃才對她們那般態度,篤定她們必須得買。
範月喜撐著腦袋,頭發暈。
買不到糧食,那些災民怎麽辦?
難道真的要高價買?
這樣就讓那些沒良心的糧商得逞了,為了災民們,也就罷了,但是卻是飲鴆止渴,她手裏的錢會很快花光,根本支持不了多少天。
“沈掌櫃,你做米糧生意,米行裏應該有屯糧吧?”棠鯉道。
沈掌櫃看向棠鯉:“我為什麽不賣給金安呢?兩百文一鬥啊,天價。”
“因為你和金安不是一類人。”棠鯉道。
她能從沈掌櫃的話語中感覺到對金安的不屑。
她們之前見那幾個糧商,都是投機取巧之輩,唯利是圖,沒有底線。
但是這位沈掌櫃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