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也聽到不少關於安月公主和呂家的議論聲。
安月公主之事已經傳遍整個京城,成了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這安月公主真是惡毒,那虞安娘懷著孕呢,居然直接把人推井裏。平陽侯被蒙了十八年,還以為心上人背著自己與人私奔了呢。”
“是啊,在枯井裏躺了十八年,虞安娘真慘,幸好如今沉冤昭雪,重見天日了。”
“呂家家風清正,怎麽出了這麽個毒婦,真是家門不幸啊。”
“聽說呂閣老要為虞安娘捐贈一個廟宇呢,以彌補虞安娘受的苦。其實這件事也不是呂家的錯,呂閣老一片寬仁之心啊。”
“是啊,這件事呂家也無辜的很哪。”
百姓們議論紛紛,多是覺得安月公主活該,呂家無辜。
其實,輿論如此,也和呂家一貫作秀有關。
細想下來,呂家真的沒錯嗎?
安月公主嫁入呂家十八年,難道呂家就沒察覺她的品行嗎?
虞安娘之死,居然就這麽瞞過了呂家,那呂家也太愚笨了吧?
呂玄被養得這般惡毒囂張,難道僅僅是安月公主的問題嗎?
人心都是有偏向性的,若是覺得一人好,那他做的事,都會往好的方麵想,若是覺得一人壞,無論他做什麽,都往壞的想。
呂家一貫好名聲,在百姓們心中留下好印象,百姓們便會替呂家開脫,將罪行怪罪於安月公主一身。
衛擎牽著棠鯉,走到凝風酒樓外。
如今是下午,不到飯點,凝風酒樓沒什麽人。
兩人進了酒樓,進了一間包廂,讓夥計準備一杯熱茶。
兩人麵對麵坐著,棠鯉兩手撐著下巴,盯著她相公看著。
男人是真好看啊,棱角分明的臉,深邃的五官,烏黑的眼眸,鼻梁高挺,薄薄的嘴唇,無一不生得完美。
衛擎自然知道自己媳婦兒在看自己,心裏喜滋滋的,若是有尾巴,都快翹上天了。
他努力地繃著,做一個帥酷的美男。
“光看有什麽意思,要不要親一下?”衛擎咳了咳,誘惑道。
棠鯉站起身,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卻被衛擎抱住。
衛擎的力氣很大,摟著她的腰將人抱起,抱到自己的腿上坐著。
“相公,呂家的事,你是不是還有其他準備呀?”棠鯉問道,有些好奇。
她相公說要對付呂家,顯然有後招,不會這麽輕易了解。
衛擎用胡茬去蹭她的小臉,點了點頭:“呂閣老小肚雞腸的,肯定將我們狠狠地記上幾筆了,呂家與咱們這明麵上的仇,徹底結下了。我這一查,發現呂家不少問題,就先從呂閣老最在意的東西下手吧。”
呂閣老乃是天字第一號沽名釣譽之人,做什麽事都要以好名聲粉飾,想著青史留名呢。
所以,這最在意的東西,必定是名聲。
“呂家就是有一龐然大物,一角一角地掘,最終會摧枯拉朽,轟隆,倒掉。”
“相公,你打算怎麽做?”棠鯉繼續問道。
衛擎指了一下窗外,棠鯉的腦袋湊了過去,往窗外看。
窗外,許多人,有腳步匆匆的攤販,有行色匆匆的行人,有慢悠悠走著的貴人,有小孩打鬧著走過……
她相公到底要她看什麽呢?
棠鯉觀察著那些人。
有一個人走進了她的視野。
那是個落魄的中年人,身著髒兮兮的破舊衣服,拖著一條病腿,挑著兩個木桶,但凡是吃食店,都會停下,大多數都是嫌棄地揮手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