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二十年前的事了,怎麽會被人翻舊賬?!
這盧紹哪裏冒出來的?!
不是早就被他處理了嗎?!
他敏銳地察覺到有人針對呂府,有備而來。
這件事一旦坐實了,那呂家的名聲就毀了!
呂閣老的眉頭皺得緊緊的。
“父親,您找我?”呂安在門口敲門問道。
呂閣老看著呂安那蔫蔫的沒精神的模樣,就覺得一陣火起。
“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麽樣!你是平陽侯,是呂家的長子,就因為個女人變成這副模樣,真是沒出息!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兒子!”呂閣老發怒道。
呂安卻像是個木頭人似的,被他罵著,也沒多少情緒波動,就低著頭挨罵。
呂閣老罵了一頓,才道:“你還記得盧紹嗎?”
呂安猛地抬起頭:“盧紹!他……他不是失足墜河了嗎?”
呂安很賞識盧紹,兩人的關係不錯,慶功宴後,有人告訴他盧紹失足墜河了,呂安還難過了許久。
盧紹死了,他父親便強迫他將夷北一戰的戰功冒領下來。
這些年,呂安都因為這件事感覺到心中難安。
“他沒死,去府衙狀告你冒領戰功了。”呂閣老道。
呂安完全愣住了。
一個個都不成器,都得他跟在後麵擦屁股,呂閣老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呂安一眼。
“盧紹去府衙報了案,這個案子已呈交刑部審理,短期內刑部定尋不到有力證據,刑部說不定要問你話,隻要你咬死不承認,我自有辦法解決這件事。”呂閣老道。
刑部的人來的比呂閣老想象地還要快。
但是,出乎呂閣老意料的是,刑部不是問話,而是提審。
所謂提審,就是找到證據,直接審理了!
怎麽可能這麽快?
呂閣老皺著眉看向呂安,聲音嚴厲道:“記住為父剛剛說的話了嗎?!”
呂安沒有應聲,跟著刑部的官差走了。
公堂之上,呂安見到了盧紹。
他看著眼前蒼老狼狽的中年人,差點認不出他是當初意氣風發的盧紹了。
呂安也夢到過盧紹,夢到他渾身濕漉漉的,從水裏爬出來,質問自己,為何要冒領他的戰功!
夢裏,他不停地說對不起。他沒想到,還有一日,能見到盧紹。
呂安心中百感交集,既有喜悅,又有愧疚,還有恐懼不安。
“盧紹,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怎麽這樣了?這些年是遇到什麽事了嗎?為什麽不來找我?”呂安抓著他瘦骨嶙峋的雙肩,看著他問道。
盧紹看著呂安,眼中是滿滿的恨意:“找你?再被你殺一次嗎?”
“殺你?你不是墜河了嗎?”呂安愣愣道。
慶功宴上,他也喝多了酒,醒來後,手下人便告訴他盧紹墜河了。
他帶著人去打撈,整整三天三夜,隻打撈到盧紹的衣服和鞋子。
他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盧紹已經死了,這戰功沒人領白費了,你就領下吧,你們是好兄弟,他在天之靈,也不會怪罪你的。”他爹這樣說道。
呂安還是不想認,他爹便很生氣,說怎麽生了他這麽個廢物。
彼時,呂安最害怕的就是他父親這個眼神,怕父親失望。
他努力做好,就是想讓他父親多看他一眼。
最終,呂安認了下來。
盧紹不是失足墜河,難道其中還有隱情?
“墜河?慶功宴上,你灌醉我,又命人毆打我,殺我,將我扔在亂葬崗!呂安,我將你當伯樂,當兄弟,你就是這樣對我的,我真是瞎了眼!”盧紹憤怒地瞪著他,突然用力,將呂安摁倒在地,失控般地掐著他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