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領隊名叫關嶺,此時瀕死,而且在異變。
他意識不清,難以接收外界信息,異變可能並不是因為過度接觸汙染源,而是抵抗汙染的意誌力隨著身體的虛弱而虛弱。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求生的本能使他主動擁抱汙染。
祁安在醫院裡見過很多重病重傷之人,對人身治愈不抱希望,就主動讓自己異變。
有些確實能成功,但也有很多殘敗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激烈的異變進程,痛苦死亡。
汙染者實行宗教管理,最高的領袖被稱為“源祭司”。
既是祭司,那背後必有一位神靈。
瀕死之人向邪神祈禱,獻祭靈魂以求活下去的機會......
其實也難以苛責,祁安覺得這也隻是生存的本能罷了。
“槍傷並不嚴重,沒有傷及脾臟,但是受傷之後沒有及時治療,嚴重感染引發了敗血症。”蘇青染一雙漂亮的銳眸看向楊嶼寧。
但她也沒說出什麼苛責的話來,大約是想到了那車的慘狀。
“還能不能治?”楊嶼寧也不用誰苛責,渾身上下的羞愧和焦急肉眼可見,他急問道。
“沒有把握。”蘇青染直言,但她手上沒停,打開野戰急救箱,拿出一把清創的刀,“需要先淨化,這些肉芽不停止生長,根本沒法治。”
祁安坐到床頭,“我嘗試淨化。”
蘇青染點頭,兩人交換了一個信任的眼神。
屋中病人譫妄中的呢喃,逐漸變成消毒清創時痛苦至極的哼叫!
於爽有點受不了這個,轉出屋外。
趙博瀚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把她拉到林子裡。
“楊嶼寧車裡有一台軍用平板,沒有損壞痕跡,有電,能開機。”他低聲說道。
於爽一怔,“你進他車裡摸東西了?”
“我摸了。”趙博瀚毫不羞愧,他先瞥見那平板,然後才去拿的,這是為了確認楊嶼寧的身份和他話語的真假。
“現在沙暴已經停了,通訊完全恢複,如果他的平板有電,那他應該能聯係上自己的基地。”趙博瀚道。
於爽明白了。
如果楊嶼寧確實是北1基地的人,以北1基地總覽全局的強大調度,很快就會搜索到附近在執行任務的小隊,會對有能力支援楊嶼寧的人下達支援命令。
他們和這林間小屋就隔了一條河,本應該接到支援命令的。
結果他們是意外撞上的。
是平板的通訊模塊壞了?楊嶼寧所有通訊渠道都失靈了?他忙著追捕異變的隊友沒來得及聯係基地?
還是說楊嶼寧沒打算聯係基地,或者他沒有基地可聯係?
兩人交換了一個凝重的眼神。
“引他出來。我看他實力應該不弱,但是我們有鳩在,還有關嶺,好好審問一下,不怕他不交代!”於爽做了決定。
引楊嶼寧出來並不難,於爽直接喊了他一聲。
“同誌你車裡進野狗了!靠!拉了一坨!”
守在小屋門口的楊嶼寧一愣,“啊?”
他不由往外走了兩步,鳩立刻悄無聲息出現在了他身後。
少年來去無痕,但是已經近到跟前,楊嶼寧是有所察覺的,手槍上膛,猛地回頭。
鳩自他出現便重新戴上了戰術麵罩,此時麵對槍口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