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海萍身形微晃,感覺有一記悶棍敲在了頭頂。
是啊,宋裡裡不也是她的女兒嗎?
她怎麼剛才就動了殺心呢?
下意識抬起頭,她朝著宋裡裡投去愧疚的神情。
四目相對時,宋裡裡的眼裡卻隻有冷冽寒霜。
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麼無關緊要的陌生人,銳利得讓她心口一痛。
沈海萍眼底的愧疚蕩然無存,隻剩下了惱怒。
“她算什麼女兒,一口一個侯夫人的叫,還鬨著要斷親,巴不得不認我這個娘,我又憑什麼把她當女兒?”
現在的宋裡裡,把她當同住一個屋簷下的仇人!
籽棉還想再爭辯,卻被宋裡裡的眼神給製止了。
“我本來也不想當侯夫人的女兒,若你真的那麼厭惡我,就早點跟我斷親,彆把我和侯府綁在一起,相看兩生厭,你和我都挺膈應的。”
頓了頓又道,“這幾日我都在院裡養傷,沒踏出去半步,侯夫人若覺得宋梨在我這兒,可以派人把我這個院子翻一翻。”
可聽雨閣還用得著派人來翻嗎?
巴掌大的地方,僅僅是掃視一圈就已經看到底了。
屋裡更是沒什麼家具,空蕩蕩的,沒有任何藏人的地方。
沈海萍有點迷茫了,“真的不是你?”
那,宋梨到底是被誰帶走的呢?
籽棉在旁邊掐尖了嗓子,“難不成四小姐是同人私奔了?侯夫人要不要把她身邊的丫鬟抓去柴房,好好審問一下啊?”
沈海萍何曾被丫鬟這樣譏諷過,當即臉上便掛不住了。
“區區一個奴婢,也敢對侯府主子的事情指手畫腳!”
她揚手,就要給籽棉一巴掌。
宋裡裡卻攥住了她的手腕,眼神冷漠肅殺。
“我先前就說過了,如果再動籽棉,我十倍百倍奉還,侯夫人可想清楚了,這一巴掌下去,我還你的,你能否承受得住!”
侯夫人被驚得說不出話,扯了句話,便跌跌撞撞地轉身離開了聽雨閣。
走出去好遠,人仍舊恍惚。
宋裡裡攥她手腕的力氣很大,幾乎是可以捏碎骨頭的程度。
可她掐脖子的時候,宋裡裡為什麼沒有掙紮呢?
聽雨閣裡,籽棉同樣在問這個問題。
她心疼得要命,“小姐你都不需要使力,就能把她推倒在地了。”
何必被她掐成這樣,明天指定是要淤青了!
“小傷而已,過幾天就能好。”宋裡裡打哈哈道。
垂下的羽睫,卻將心思都壓住了。
其實她是故意的。
讓沈海萍這麼掐過,她也就該死心了。
什麼親情,和她根本沾不上邊,以後也就不會再奢望了。
宋裡裡深吸一口氣,擺出輕鬆的表情,“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我出去轉轉,下午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等等小姐,你就打算這樣出去啊?”籽棉趕緊攔住她。
宋裡裡不解,“我穿得不太得體嗎?”
籽棉搖頭,沒回答,直接轉身進了屋子,開始翻箱倒櫃的找起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