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刻鍾,蘇鴻山就來了。
一起來的還有禮部尚書。
宋國公逃了,不是小事,身為刑部尚書,蘇鴻山必須要麵稟皇上。
蘇鴻山和戶部尚書一起進禦書房,不等他們行禮,皇上就怒道,“刑部是如何看押犯人的,人在你眼皮子底下也能叫他逃了!”
蘇鴻山正要回話,戶部尚書先一步道,“皇上,這事不能怪蘇大人,剛剛靖南王世子派人去戶部傳話,臣帶人清點宋國公府查抄之物,發現幾乎所有銀票和房契地契之類的東西都是假的。”
“早在蘇大人去宋國公府抓人之前,宋國公就已經攜款潛逃了。”
皇上臉拉成馬臉長。
蘇鴻山一雙眼眸如海潮洶湧,“是臣疏忽大意,沒能及時發現宋國公是假的。”
沒人比他更想要宋國公的命。
宋國公是構陷鎮國公府,導致鎮國公府被滿門伏誅的罪魁禍首之一,和他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他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大半夜帶著皇上的親衛去宋國公府抓人,竟然抓的是個假的,這對他來說是奇恥大辱。
知道不是蘇鴻山失職,皇上把怒氣壓下來,但也隻能壓下三分,宋國公逃了,還會易容術,想抓他難比登天。
一想到宋國公做下那麽多惡,還能逃走,拿著大把的錢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皇上五髒六腑都被怒火灼燒。
偏這時候還有不長眼的大臣前來找皇上的晦氣。
禮部尚書來問皇上四皇子和毓陽郡主下葬之事。
四皇子和毓陽郡主被宋皇後殺害,在宮裏停靈有好幾日了,該將他們下葬了,禮部尚書來是問皇上用什麽規格將毓陽郡主下葬。
她雖然是郡主,卻是皇上的公主,不問清楚,禮部尚書怕到時候皇上會龍顏大怒。
四皇子和毓陽郡主溺亡當日,皇上就病倒了,除了寥寥幾個知情人,其他人都以為皇上是痛失一雙兒女,悲痛之下才一病不起的,都不敢在皇上麵前提四皇子和毓陽郡主半個字,唯恐觸到皇上傷心事。
可人不能一直不下葬啊,總要讓他們入土為安。
禮部尚書不想來也得來。
本來皇上就恨不得將宋國公抽筋剝皮了,禮部尚書還要厚葬宋國公一雙兒女,要不是皇上極力忍耐,都要叫人把禮部尚書拖下去打個半死了。
皇上陰沉著臉沒有說話,元公公道,“欽天監沒告訴尚書大人嗎?”
禮部尚書一臉茫然。
欽天監要告訴他什麽?
元公公就道,“皇上找欽天監測算了,四皇子和毓陽郡主雙雙被害,不吉利,他們的喪事不宜大操大辦,更不能葬入皇陵。”
禮部尚書怔住,“不能葬入皇陵,那葬到哪兒?”
問他,他問誰去?
怕禮部尚書還往皇上傷口上撒鹽,元公公趕緊把禮部尚書拉走了。
出了禦書房,元公公道,“尚書大人沒瞧見皇上不高興嗎,不能葬入皇陵,葬哪兒不都一樣,找塊地兒埋了就是。”
這話禮部尚書聽在耳朵裏隻覺得不可思議,那可是皇子公主,不是阿貓阿狗啊,禮部尚書飄了嗓音道,“這也太隨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