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元公公就當沒聽見,叮囑道,“喪事辦的越低調越好。”
丟下這一句,元公公就轉身回禦書房了,留下禮部尚書站在那裏,眉頭攏成麻花狀。
蘇鴻山和戶部尚書事情稟告完,就都退下了,皇上坐在龍椅上,臉色就緩不過來。
元公公沒敢打擾皇上,默默走到皇上身邊。
皇上沉默半晌,突然開口道,“這幾日,大皇子在忙什麽?”
突如其來的發問,把元公公都問懵了,“宋皇後被貶,對大皇子打擊不輕,他一蹶不振,這幾日都沒出寢殿一步,聽說喝了不少酒……”
皇上皺緊眉頭道,“把新進貢的那匹棗紅馬賞賜給他。”
元公公,“……???”
皇上是吃錯藥了嗎?
竟然要賞賜大皇子……
不過元公公到底是伺候了皇上幾十年的人,腦子一轉,就懂皇上的意思了。
藥房前,蘇棠坐在秋千上,輕輕的搖晃著。
天上濃雲朵朵,甚是好看,看的人移不開眼。
那邊半夏端著茶快步跑過來,茯苓見了托盤裏都是茶水,就道,“跑這麽急做什麽,一盞茶都被你晃出來大半了。”
蘇棠看過來,半夏三步並兩步過來,她清秀的臉蛋上,一雙眸子閃亮,微微喘氣道,“世子妃,大皇子墜馬,把腿給摔斷了……”
聽到大皇子墜馬摔斷腿的消息,蘇棠心情起伏了一下,就歸於平靜了。
皇上以雷霆手段處置了四皇子和毓陽郡主,還讓宋皇後背這個黑鍋,將她打入冷宮,卻沒有把寧王特意送到皇上膝下謀奪皇位的大皇子怎麽樣,這不合皇上的性子。
她知道寧王和太後不比宋國公好處置,宋國公隻是臣,寧王不僅是臣,還是皇上的兄弟,太後的身份就更不一般了。
宋國公雖然射瞎了寧王一隻眼睛,但假宋國公把構陷鎮國公府的罪名全攬在了自己身上,他待在刑部死牢的那些日子,不論蘇鴻山怎麽審問,宋國公都沒把寧王供出來。
沒有確鑿證據,想扳倒一個親王談何容易。
宋皇後倒是招供出寧王偷龍轉鳳的事,但寧王的眼睛是宋國公射瞎的,宋皇後是宋國公的胞妹,拿出宋皇後的供詞,寧王肯定會倒打一耙,說宋皇後汙蔑他,宋皇後被皇上廢了一手一腳,皇上不可能讓她出冷宮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和寧王對峙。
再者這事雖然沒有被戴綠帽子丟人,但也很丟他這個皇帝的臉,女兒被人換了十幾年都蒙在鼓裏,養人家兒子十幾年,甚至還動過立為儲君的念頭,這事要傳出去,他這個皇帝顏麵何存?
皇上是既想保住自己的麵子,也容不下寧王父子,蘇棠一直在想皇上要怎麽做,這不就來了。
不過這應該不是意外吧?
蘇棠這般想,話已經問出口了,“怎麽就墜馬了?”
半夏眼睛睜大兩分,以世子妃的聰慧,難道還猜不出來麽,她道,“宋皇後被貶,大皇子救不了宋皇後,心情不快,把自己關在寢殿內喝悶酒,誰也不見,皇上知道後,就把新進貢的棗紅馬賞給了大皇子,大皇子覺得皇上沒有遷怒他,就到騎馬場去看棗紅馬,要騎著跑兩圈感受一下皇上對他的寵愛,隻是棗紅馬野性難馴,大皇子又喝了不少的酒,這不,沒抓住韁繩,從馬背上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