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請顧太傅回京,是要請顧太傅做六皇子恩師的,顧太傅極可能就是未來帝王的恩師了。
這麽粗魯的請顧太傅,他不怕被左相打死嗎?
“怕回京會被父親打死,送到京都外十裏,看到父親到十裏亭迎接顧太傅,嚇的騎馬就跑了,說等秋闈結束,顧太傅肯入朝為官,父親氣消了,他再回來……”
蘇棠默默側頭看向左相,左相一口一個孽子,隻說秦問衝撞了顧太傅,絕口不提把顧太傅綁了的事,蘇棠暗搓搓的想,左相是不是故意的。
左相明知道自己兒子流落土匪窩十幾年,身上匪氣難消,武功又高,不是秦晃能鎮得住的,還派秦問一起去,甚至去之前,還叮囑秦問收斂土匪心性,接顧太傅回京是大事,要覺得兒子不靠譜,大可以另外派個可靠的和秦晃一起。
秦晃秦問。
兩人——
一文一武。
一靜一動。
誠心相請,要請的動顧太傅正好,要請不動,正好秦問來硬的,秦晃得左相悉心教導十幾年,他決計做不出把顧太傅綁來京都的事,可秦問就不同了,他才土匪從良一年,匪性難改。
顧太傅儒雅大度,又是太傅,總不好和秦問多見氣,隻能原諒秦問的無理之舉了,左相替兒子賠禮道歉,指不定還能說服顧太傅收了秦問做學生,從而嚴加管教呢。
這般想,就聽左相道,“臣知道孽子匪性難訓,派他去請顧太傅是存了些私心,我虧欠他,總下不了狠心管教,期盼顧太傅回京後,能收下問兒做學生……”
顧太傅聽了額頭直突突,“我一把老骨頭了,你可饒了我吧。”
皇上笑道,“朕看太傅身子骨硬朗的很,不過這事也不急,倒是明日就秋闈了,顧太傅顛簸回京,該讓你好好歇息幾日的。”
顧太傅人都被綁回京了,再說不入朝為官也遲了,他道,“秋闈為重。”
他們要商議秋闈,蘇棠和謝柏庭他們就趕緊退下了。
出了禦書房,秦晃從懷裏摸出來一封信,遞給謝柏庭道,“秦問走的時候,把這封信塞給我,讓我轉交給你。”
秦問給他寫信,這是謝柏庭沒想過的,秦問雖然識文斷字,但並不愛讀書寫字,有什麽事直接讓秦晃轉達他就行了,卻偏偏費事寫信告訴他,擺明了是不想讓秦晃知道。
謝柏庭越發好奇秦問給他送的信上寫了些什麽了。
從秦晃手裏接過信,謝柏庭拆開,打開看了一眼,眼睛就連抽了兩下。
蘇棠也覺得奇怪,湊過來瞄一眼,她嘴角也抽起來。
秦晃站在對麵,見兩人誰也不說話,心底跟貓撓了似的,沒忍住的他,問道,“秦問找你辦什麽事?”
“和你無關。”
蘇棠和謝柏庭異口同聲。
秦晃,“……”
他臉上閃過一抹窘迫。
就算無關,他也還是可以知道一下的吧?
拒絕他也好歹委婉一點兒,拒絕的這麽幹脆果斷,嚇他一跳。
謝柏庭把信疊好,塞回信封裏,然後揣入懷中,對秦晃道,“我們送你回鎮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