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哪敢瞞她,將謝昀和林鶯娘在江州的舊事都抖落了出來,又順帶說了一句,“聽說三公子這次遇刺,就是因為趕回去救林姑娘。”
這怎麼得了。
自己心尖尖上的親子為了救旁人險些去了一條命。
謝夫人看著榻上人事不省的謝子慎,隱隱咬著牙,滿眼怒意,隻恨不能將林鶯娘粉身碎骨了才是。
又問小廝如今這林鶯娘在哪裡。
小廝吞吞吐吐回稟,“林姑娘……林姑娘好似在霧凇院裡。”
霧凇院,那是謝昀的私邸。
謝夫人登時看過來,“她怎麼會在那裡?”
小廝隻得再將謝昀與林鶯娘的事也講一遍,隻是換了個說法,“侯爺先前便勸過三公子,可三公子執意要娶林姑娘為妻,兩人甚至相約在府中私會。侯爺也是為了三公子好,擔心兩人木已成舟,三公子聲名不可挽回,這才收了林姑娘。不想三公子竟如此用情至深,三鶴山上那樣艱險也要趕回去救林姑娘。”
話裡話外,謝昀當真是個為弟弟著想的好兄長。
隻是眼下謝夫人全然被那句“用情至深”蒙蔽了眼,如此禍水在謝子慎身邊,她不得不提防。
她總要見林鶯娘一麵,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迷了謝子慎的心竅。
隻是見麵之前,她先讓人喚了銀翹來。
銀翹正在伺候林鶯娘沐浴。
這幾日謝昀夜夜留宿在此,對林鶯娘的寵愛眾人都看在眼裡,姑娘夜裡受了折騰,白日裡也是一日睡得比一日晚。
這日身上實在酸脹得緊,起榻便叫了水來沐浴,還親自點了銀翹伺候。
銀翹的風寒已好了,隻是她受了罰,這幾日隻在外間伺候,往日囂張的性子磨礪了不少。
聽見林鶯娘的吩咐,老實去淨室伺候。
姑娘整個身子都泡在花瓣鋪就的溫水裡,隻有白如玉的肩頸露在外頭,上麵密密麻麻的都是叫人口乾舌燥的痕跡。
銀翹看在眼裡,心裡暗暗吃驚。
未料溫潤如玉,清清冷冷的郎君上榻之後竟是如此的……
她不敢想。
拿了潤膚的香膏來替林鶯娘塗抹。
林鶯娘看她這幾日消停了不少,也有心試探她一二,“聽說你是侯府的二夫人送給侯爺的丫鬟?”
銀翹低聲稱是。
一隻濕漉漉的素手從水中出來,輕輕挑起銀翹的下頜,林鶯娘溫吞著聲,“你生得這麼美,又是侯府送來的人,怎麼沒進侯爺房裡伺候?”
銀翹受她磋磨一場,現下怕極了她,當即惶恐著垂下頭去,“奴婢不敢。奴婢從來存過這樣的心,還請姑娘明鑒。”
她隻以為林鶯娘也是尋常後院爭風吃醋的女子。
卻未料她輕輕一笑,“你不要怕呀!想進侯爺房裡伺候又不是什麼可恥的事。人麼,不都想費儘心機讓自己過得好一點。”
林鶯娘話說得輕忽隨意。
銀翹卻是膽戰心驚,不安抬眸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