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鶯娘又看著她道:“何況你生得這麼美的一張臉,難道甘心就在侯府裡做些伺候人的活計?”
當然是不甘心。
謝夫人送銀翹過來時便與她說過,她往後是要進謝昀的房裡伺候他的,可是銀翹想儘了法子,也沒能沾得謝昀的身。
她本來隻以為自家侯爺是當真不近女色。
可是現今看得林鶯娘,顯然不是如此。
銀翹自恃自己容貌並不輸林鶯娘,何以她能伺候侯爺自己卻不行。
她本就鬱悶難平,如今又叫林鶯娘勾起了心思。
她看了林鶯娘一眼,很快又遮掩著垂下眸去,“銀翹本就是奴婢,伺候主子是奴婢的本分。”
但她眼裡一晃而過的野心已叫林鶯娘瞧見。
她佯裝重重歎了口氣,“真是可惜,你生得這樣美的一張臉,原先我還想著能與我做姐妹,替我分擔一二呢!”
她的指有意無意從自己肩頸斑駁的痕跡上劃過,黛眉微蹙,彎蛾含愁。
“你想是都瞧見了,我也不瞞你了。侯爺在榻上實在是太厲害了,再這麼下去,我可當真是受不住。所以這才想著若是有個姐妹來替我分擔分擔就好了。”
這樣叫人臉紅心跳的閨房話,林鶯娘說起來坦坦蕩蕩,又去拉銀翹的手,驚得她眼睫一顫。
“我之前罰了你,你彆怪我。你知道的,我一個人從江州過來,孤苦無依,若是那日不罰你,府裡伺候的那些人轉頭就要欺到我頭上來了。”
她說的話句句肺腑,看過來的眼也格外真誠。
銀翹沒想到她能將這樣的話都說與自己聽,一時愣住,又見林鶯娘歉意著眼道:“我知道那日你並不是有意的,我刻意拿你開刀作筏子,是我對不住你。你要是願意與我做姐妹,我一定儘力幫你,也算是補償之前害你被罰受凍的錯處。”
多麼誘人的一番話,銀翹的心已蠢蠢欲動,她不敢置信著問,“姑娘當真如此想?”
林鶯娘點點頭,“自然是真的。”
她拉著銀翹的手,循循善誘,“妹妹的手這樣白淨,怎麼好做這伺候人的活計?這樣的手,就該是泡在香膏裡,隻穿針引線,寫字作畫的。”
銀翹哪經得住這樣的蠱惑。
她原就存了高人一等的心,如今被她這般誘惑一番,恍如間已見著自己穿著綾羅綢緞的衣裳,戴著滿頭的珠翠首飾,倚窗弄花,登閣看月,這是高門貴戶家的貴女才能有的情形。
銀翹趨之若鶩,不由得點點頭。
“好妹妹。”
林鶯娘漾起盈盈的笑來,她緊緊拉著銀翹的手,“往後咱們就是姐妹了,我會儘力幫妹妹的,妹妹也得看顧著姐姐才是。”
銀翹自然忙不迭點頭。
她伺候林鶯娘沐浴出來,林鶯娘又在鏡台前揀了好些首飾送她。
她是謝昀養在霧凇院的外室,衣裳首飾自是數不勝數,她一點兒也不吝嗇,珠釵耳墜都往銀翹手裡塞。
銀翹起先不敢收。
“收著罷。”林鶯娘待她分外親近,“妹妹打扮得漂亮些,我才好為妹妹成事呀!再說妹妹這樣漂亮的臉蛋,就要這些珠釵首飾才襯才妥帖呢!”
銀翹被她誇得飄飄然不知所以,抱著滿懷的首飾回房去。
就在這時,謝夫人派來的人來尋她,“銀翹,二夫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