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啊,快來人。”
天還沒有亮,大夫就入府給大公子看診。
沈夫人一臉震怒地坐在東院正屋裡等大夫看完。
“回夫人,大公子的情況不嚴重,隻要注意休息,必能痊愈。”
沈夫人點點頭,“柳嬤嬤,你送張大夫出府。”
沈挽墨這時候也醒了。
“母親,孩兒無事。”
倒也不急著告狀,那小啞巴他親自處理。
畢竟他還沒有得到那小啞巴的身子。
若是母親來處理的話,也就是讓那小丫鬟一死了之,他可“舍不得”。
想起昨晚的事,他眼神裡都是瘋狂,那啞巴一定會落到他手裡。
“你說你,怎麼好好地弄成這樣?”
“昨夜沒注意,腳下滑倒,砸在枕上。”
“春胭給你們主子換些棉枕,以後不要再用這些瓷枕了。”
沈夫人立刻指揮這西院的下人忙碌起來。
陪著兒子坐了一陣,她又去處理府中的事務了。
隻是她讓柳嬤嬤暗中打聽了一番昨晚東院的事。
西院
許懷夕一晚上都昏昏沉沉的,第二日她就發熱了。
迷迷糊糊中她拉住了要給她請大夫的二公子。
“公子,現在不宜請大夫…我們…我可以自己配藥。”
阿福過來送早膳,有屏風隔著,他倒是暫時沒有看到榻上的人。
平時公子也是喜歡自己親力親為,他很少管公子屋裡的事。
“公子,今日我竟沒有見到青梔,真是奇怪了。”
沈挽恙點點頭,“我讓青梔幫我準備些東西,你也下去用早膳吧。”
上次齊先生送過來的藥材可以用,還有沈挽恙自己庫房裡也有些藥材。
倒也無需去外麵拿藥,沈挽恙聽了許懷夕的藥方,也就準備找藥熬藥。
廚房的李嬤嬤做完早膳後,又收拾了西院的一角。
不過卻在院子裡小聲地咒罵,畢竟今日小啞巴竟然沒有出來乾活。
真是跟著二公子久了,翅膀硬了。
但她也沒有辦法。
…
沈挽恙從屏風後走過來,手裡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粥。
眼下泛著淡淡的青色,顯然一夜未眠。
許懷夕下意識要起身行禮,卻被他按住肩膀:“彆動。”
他的手掌貼在她額頭上,微涼的觸感讓她忍不住輕顫。
“還在發熱。”
沈挽恙皺眉,目光掃過案幾上的藥方。
是方才青梔所述,他記下來的。
許懷夕點頭,嗓子沙啞:“公子……不必擔心,小風寒而已。”
沈挽恙沒說話,隻是將粥碗塞進她手裡,轉身走向一邊的擺台。
她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在擺台格間遊走,拉開抽屜選出需要的藥材。
正院和東院都靜悄悄的,仿佛昨夜的驚濤駭浪隻是一場夢。
許懷夕小口喝著粥,熱騰騰的米香讓冰冷的胃漸漸暖起來。
她偷偷抬眼,見沈挽恙正坐在小爐前煎藥,火光映在他蒼白的側臉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輪廓。
藥香漸漸彌漫開來,混著生薑的辛辣和柴胡的清苦。
沈挽恙煎藥時很專注,修長的手指執著蒲扇,輕輕扇動爐火,偶爾低咳兩聲,卻始終沒停下。
許懷夕望著他的背影,眼眶微微發熱。
他可是沈府的二公子啊,如今卻為她一個小丫鬟熬藥。
果然二公子是天下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