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近日受驚了”,回到驛館,阿閔關切地伸手欲扶崔安安下馬。
崔安安卻撇過臉去:“蘇稽,你過來扶我一下”。
“諾”!
蘇稽心中自然知曉這是公主在與將軍置氣,可公主的吩咐他又哪敢拒絕,隻能無奈前來。
阿閔尷尬地雙手叉著腰,瞪了眼蘇稽,不過此次和親隊伍遇襲,他還有許多事務要去處理,無暇與他的阿姐置氣。
晚膳時分,崔安安根本沒有胃口,腦海中一直都是阿閔殺人的場景,阿閔殺人時的眼神讓她有些懼怕。
雖聽旁人提起阿閔冷酷無情,可她卻從未見過阿閔竟還有如此殘暴嗜殺的一麵,她眼裡的阿閔一直都隻是個任性的大男孩。
也許是他們身處的環境不同,阿閔常年征戰,見慣了人類的自相殘殺,戰場上對敵人的仁慈懈怠或許會葬送幾十萬性命,她該體諒阿閔才是。
門外的敲門聲打斷了崔安安的思緒。
“阿姐,我餓了”,門外的阿閔又如大男孩般撒嬌。
“公主說她今日身體不適,已經歇下了,將軍請回吧”,緊閉的房門內,侍婢恭敬回道。
崔安安不想見阿閔,至少是此時不想。
阿閔無奈氣憤離去,他把怒氣發泄到蘇稽、蘇亥兄弟身上。
“蘇亥未聽命令私自放箭險些傷及公主性命是一罪,蘇稽未聽命令及時將公主帶離是二罪,你二人可知罪”?
兄弟二人伏跪於地,對所犯之罪甘心領罰。
“外頭什麼聲音如此吵鬨”,崔安安心煩意亂地問道。
“回公主的話,是將軍在仗責不聽命令的將士”,侍婢回應道。
崔安安煩躁地推開房門,原是阿閔正在仗責蘇稽、蘇亥兄弟。
“這裡我是公主,未經我允許不得私自用刑,就算是石閔將軍也不行”,崔安安跑到阿閔麵前霸道地訓斥道。
阿閔一時啞口,阿姐還是第一次以公主的身份壓製他,他有些惱怒卻又無奈。
當然他也知道,阿姐隻不過是仗著他的寵溺,才會任性放肆。
董潤恭敬作揖:“公主心中不悅,不如讓小將陪公主出去散散心”。
董潤,崔安安不喜,他每次看崔安安的眼神都很不友善,或許是因為董嫚的緣故,他才對崔安安心有成見吧。
“蘇稽、蘇亥,你們兄弟二人陪我出去走走,石閔將軍就不必跟隨了”,崔安安再次以公主的身份命令道。
阿閔哭笑不得,平素常是他在阿姐麵前任性霸道,今日阿姐竟也在他麵前耍小性子,就算是公主又如何,他不聽命,阿姐又能奈他何。
蘇稽、蘇亥兄弟麵麵相覷:“這可如何是好,公主與將軍置氣,我倆反倒成了受害之人”。
阿閔揪住兄弟二人的衣領,在二人耳邊悻悻道:“算你倆走運”。
說著他便推著兄弟二人跟隨崔安安出了驛館大門。
董潤想阻止阿閔外出,他說:“給趙王的呈書,將軍尚未過目”。
阿閔擺擺手說:“回來再議”。
崔安安一行四人就這麼一前一後默默地走著。
蘇稽、蘇亥兄弟自知尷尬無趣,便借口腹痛難忍。
崔安安哪看不出他們的小心思,遂指著一旁的灌木。
兄弟二人麵麵相覷,尷尬道:“公主,這不妥吧”。
見崔安安不語,二人不知地所措地望向阿閔。
阿閔輕咳一聲:“既然身體不適,還不速速離去”。
二人一下子便躥沒了影。
“阿姐,快入夜了”,阿閔關切地提醒道。
崔安安心中有氣,不願與阿閔講話,她低著頭繼續行走在蜿蜒小道中。
阿閔此刻也有些惱怒:“阿姐究竟在生什麼氣,就因為我殺了那個喊你阿姐的少年”?
崔安安沉默不語。
阿閔低頭弱弱地說道:“他不該喊你阿姐”!
在阿姐麵前,阿閔總是任性霸道,他隻能允許阿姐有他一個弟弟,他隻允許阿姐疼他一人。
忽地一支箭不知從何處射出,直衝過來。
崔安安來不及思考趕忙擋在阿閔麵前,那支箭硬生生地鑽入崔安安的肩膀,好疼!
阿閔匆忙將崔安安摟在懷中,他怒視著四周好似要將躲藏之人生生揪出。
突然,一支箭再次射出,阿閔臉一撇,那支箭貼著阿閔的臉頰躥過,留下血痕。
董潤不知怎會出現,他拉起弓一箭便射向了賊人藏身之處。
一番掙紮後賊人便沒了動靜。
“將軍,賊人應該是寨中僥幸逃脫之人,估計是來尋仇來了”,董潤上前查看一番後說道。
可董潤為何出現的如此及時,崔安安來不及多想,肩膀疼痛得厲害,她隻能緊緊握住阿閔的手緩解痛苦。
“阿姐,你不許有事,你答應過再不會丟下阿閔的”,阿閔慌忙將他的阿姐抱回驛館。
眾人見公主受傷皆驚慌不已,趕忙前去尋大夫。
大夫說她有個女兒,叫代嫸,略通醫術,可為公主貼身治傷。
阿閔自然應允。
代嫸細細瞧了瞧崔安安,這個讓彭城公如此癡迷的女子,沒有驚人的容貌,有的隻是一雙憂鬱的雙眼,讓人不禁心生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