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掙紮不開,薑無言便停止了掙紮,僵直不動。
確定她應該把藥吞進去了,賀雲軒才放開她,重新朝她看去。
沒了麵巾的遮掩,露出薑無言姣好的麵容,隻是氣色太差,那臉色白得近乎透明,嘴唇因為用力抿著,才透出一點粉色。
她看起來像要碎了...
到底是自己喜歡過求娶過的女子,賀雲軒心軟了下來:“阿言,我會記住你所有的付出,我也保證,你永遠是我的妻!”
薑無言仍然繃著全身,一隻受到迫害的貓,彆說讓自己放鬆了,沒有朝賀雲軒發出攻擊,都是她忍耐力超強了。
她沒有回答他的話,她也沒法回答,一個丈夫,要自己妻子去“應付”另一個男的,還喂妻子毒藥,如此,要她說什麼,說謝謝嗎?
嘴上沒出聲,但握著盲杖的手,指甲在盲杖上劃出的聲響。
“咣”的一聲,頗為刺耳,讓賀雲軒皺起了眉頭。
“表明心跡”卻得不到她半點回應,還有這惱人的聲響,實在敗興得很。
“去吧,自己注意些。”他意思意思拍拍她的肩膀,便轉身走了,甚至忘了妻子眼睛看不見,好歹把她帶回馬車邊。
薑無言卻一時沒動,無光的眼眸似有冷芒閃過。
她掏出帕子捂著嘴輕咳了一聲,隨後握緊帕子收了起來,這才慢慢地朝馬車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過去。
每一步,又重又沉,但她走得很穩。
當前的這一切,不是沒想過反抗,不是沒想過任由自己瘋一把,可她腦子裡好像住了兩個人,一個瘋狂地尖叫著,暴虐的欲望,想要將這一切摧毀。
卻又有另一個自己,極度冷靜地坐在那,環視著這所有所有,甚至一腳踩著那個瘋了的自己不得亂動。
她很清楚,她是個瞎子,無甚自保的能力與背景,廢人一個,有娘家,但娘家也是欺壓她的一方,真豁出去了,結果就是,這些人也不裝了,會直接對她出手,打傷打殘關起來,她就完完全全沒有機會了。
這些年辛辛苦苦的偽裝,辛辛苦苦為自己踏出的路,就將毀之一旦。
不要急……不要急!
她在馬車前站穩,緩慢地吐出一口長氣,再摸索著上了馬車。
——
馬車途中又出了點“小意外”,這一連番耽誤,薑無言到薑府時已經有些晚了,她剛進門,太子的車馬也到了。
薑無言聽到宣告的聲音,想要轉身時,被匆匆來迎接太子的人撞到,她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不僅盲杖掉了,還迷失了方位,一時跪趴在地上,慌張胡亂地在地上摸尋著她的盲杖。
察覺到有人到了跟前,又聽到有人喊著太子萬安,她連忙跪趴著不敢再動。
隨著人走動時帶動的風飄來,她聞到了很彆致的熏香,味道雖偏向淡雅一類,卻又霸道地縈繞在你鼻尖無法忽略,香味有點像沉香。
伴隨著這熏香而來的,似有人駐足在她跟前,且莫名地給她一股強大的壓迫感,仿佛在她跟前的,是壓頂的泰山,是滔天的巨浪……
“這是?”
聲音清朗穩重,帶著慣性的上位者口吻與些許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