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妄眸色沉沉,並未因她的憤怒有任何表情變化。
“妻子?”
他似在品爵這兩個字,似有些遺憾地說:“池小姐,你有承認過我是你的丈夫?”
所有怒火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滅得十分徹底,再無複燃的可能。
池願張了張嘴,一句“對不起”始終無法說出口。
四年的婚姻是她欠他的,無可辯駁。
可現在……今晚自己遭遇的一切,也是因他而起。
道歉?算了吧。
“即便我不是你的妻子,他對我做出越界的行為,我為什麼不能反擊?”
池願咬緊牙關,不甘就這麼認了,即便祁妄一定要把這頂帽子扣在她頭上。
“嗬!池小姐,你很不聰明。”
男人起身,乾淨修長的指尖擦著桌麵,隨著他的步調移動,如同在進行某種指示。
“反擊是你的權力,但彆忘了你在這裡的身份。”
“你是服務員,不能對客人動手,這是行業規則。”
“正麵衝突不是明智選擇。”
沉穩冷靜的聲線猶如鎮定劑,竟也平複了池願內心些許不甘。
她剛要開口,祁妄擦著她的肩膀離開,眼睛始終注視著前方。
“走吧,我送你回去。”
池願如夢初醒,轉身毫不猶豫拒絕:“謝謝祁總的好意,但我還需要工作,有事下班再聊。”
送她回去?開什麼玩笑?
打一巴掌再給顆甜棗,她不吃這一套!
祁妄沒回頭,留下一句:“你隨意。”
好似漠不關心。
池願關上包廂的門,這才敢喘口氣。
冷靜下來後卻不免後怕起來。
她不是非得乾這份工作不可,但隨工作“附贈”的五千萬……她非常需要。
“身份……”
池願靠著沙發自嘲地笑了笑,將這一地的混亂清理好後才離開包廂。
或許,祁妄說得沒錯。
如今的她,沒有資格意氣用事,凡事都得學會忍。
會所的營業時間通常到半夜,下班時,池願已經十分疲倦了。
好不容易走到公交站,她靠著站牌拿出手機看了看。
一家三口的小群裡有數條消息,最近的幾條,是十分鐘前發的。
“願願,下班的時候跟爸說一聲,爸來接你。”
“受了委屈一定不要自己憋著,船到橋頭自然直,咱也不需要你去受那個氣。”
……
有溫熱的液體滴落在手機屏幕上,池願立刻熄了屏幕,淚腺如同打開了閥門,她怎麼也控製不住。
深夜的風帶著厚重的涼意,池願終於支撐不住蹲下來,環臂抱著自己,眼淚越流越凶。
壓抑的嗚咽聲在夜深人靜時無人知曉。
深夜十二點哪還會有公交車?池願知道自己該打車回家了。
好不容易穩住了情緒,池願拿出手機,路邊有車燈閃爍,逐漸朝她靠近。
池願沒在意,直到車門自動打開,低沉的嗓音聽不出情緒。
“上車。”
她沒動,可以說是擰著一股勁,故意無視。
“會所下班時間是晚上十一點三十分,你每晚打車,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池願這才抬頭,表情鬆動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