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皮傳來一陣疼痛,沈君澤被迫仰起頭,對上那一雙赤紅隱約散發著怒意的雙眸。
沈君澤看著眼前這似人非人的東西,意識到這應當就是係統天命的本體。
它擁有著和人一樣的四肢,但是卻又和人不一樣,全身上下不似人一樣柔軟的皮膚,而是宛如玄鐵般堅硬,通身玄鐵般的肌膚在陽光之下隱約閃爍著冰冷鋒芒。
它的臉沒有五官,隻能看見眼窩凹陷處那一雙通紅的雙眸,有點像地獄的惡鬼,但卻又不似惡鬼。
“這就是你的真實樣子?”沈君澤說著,目光落在四周那血泊中四處散落的殘肢。
天命從未在宿主麵前顯示過自己的真實樣子,沈君澤是第一個,同時也是第一個讓他如此動怒的宿主。
“您的倔強用錯了地方,您不該惹怒我。”天命的手依舊扯著沈君澤的頭發,他大半個身子都被他拉起。
一向高傲的宿主此刻渾身都沾染了鮮血,腰腹和那被硬生生砍下的右腿還在不斷的向外溢出鮮血。
他若是就這樣將他丟在此處,他很快便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所以你是想弑主?”沈君澤蒼白著臉,冷聲道。
“殿下,我從未想過要殺你,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女人會影響您拔刀的速度,我們一直都明白這樣的道理,可你卻還是在女人身上栽了跟頭。”
天命鬆開了拽著他頭發的手,站起身他高大的身軀遮住了大半的陽光,“若是方才您自己上馬離去,您此刻也不會變成狼狽模樣,當權者最忌諱的便是兒女情長,一個秋荷罷了,為了救她您替她去死,而她能為你做什麽?等她叫來官兵,恐怕你早已經沒氣了,還是說您心中還存有期待,覺得我會救您,所以才——有恃無恐?”
衣領被天命拽住,臉色蒼白的沈君澤一下子便被拉到了他的跟前,天命那冰冷的額頭與他相抵,逼人的寒意鋪天蓋地朝他頭骨裏鑽。
“咳咳——”鮮血彌漫至咽喉,沈君澤狼狽咳出幾聲,低啞嗓子道:“你將我引誘至此,這一切都是你意料之內的事,你又何必在此裝作無辜。”
天命:“殿下,我先前就說過,我從未想過要殺您,但比起現在的您,我更加喜歡曾經的您,那個為了權利而不擇手段的您,而不是現在這個被感情驅使的廢物,是您的心軟葬送了您的命。”
“不過您放心,係統殺不了宿主,我不會殺你,我會代替您,走完您應該走的路。”
“直到——您聽話為止。”
*
秋荷帶著官兵趕來的時,倒在血泊中的土匪已經全都不見了,就連原本早已經沒了生息的葛貴也奇跡般的複活了。
“秋小姐,這就是你說的遇到了土匪了?”官兵瞧著不遠處站在馬車上活蹦亂跳的兩人,皺著眉頭看她。
秋荷看著坐在那兒完好無損的葛貴也驚呆了。
“四……四哥你……”秋荷難以置信的走到葛貴的麵前,看著他完好無損的坐在那兒,震驚地瞪大眼睛,“怎……怎麽會這樣?”
秋荷說著,伸手摸上葛貴的胸口,就見他原本被土匪捅了一刀的胸口此刻就完好無損。
葛貴看著她叫來一群官兵,不由拉著她的衣袖,不解道:“秋荷妹妹你怎麽把官兵叫來了?我們不是馬車半路壞了嗎?讓你去叫人修馬車,你怎麽叫官兵來了?”
“馬車壞了?”秋荷愣了愣看向一旁的馬車完好無損的馬車,整個人都沒有緩過神來。
下一秒,他便聽見葛貴開口道:“還好遇到了宋公子,就是車輪掉了,我們剛剛已經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