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年的痛苦和悔恨……那冰冷的“死亡證明”……那空蕩蕩的病床……難道……難道都是假的?
這個念頭帶來的巨大衝擊,幾乎讓他暈厥!
但隨即,理智(或者說,是他那偏執的、不願相信自己被欺騙的理智)又瘋狂地將這個念頭壓了下去!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親眼看到過那些冰冷的儀器數據!他聽到過李主任的“死亡宣告”!他甚至……感受過那具身體的冰冷……(雖然記憶已經模糊不清)
而且,如果她沒死,這三年她去了哪裡?為什麼現在才出現?還用這樣一種……截然不同的姿態?
眼前這個女人,雖然容貌與舒窈幾乎彆無二致,但那雙眼睛……那雙冰冷、銳利、帶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疏離感的眼睛,和他記憶中那個總是怯生生、帶著濡慕眼神的舒窈,完全不同!
還有她身上那股強大的、自信的、甚至帶著一絲危險的氣場……這根本不是他認識的那個舒窈!
難道……隻是長得像?
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嗎?
霍予奪的大腦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混亂!無數個念頭如同脫韁的野馬在他腦海裡瘋狂地衝撞!他死死地盯著慕晚清,眼神裡充滿了震驚、懷疑、探究、以及……一種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的、近乎病態的執念!
他想要衝過去!想要抓住她!想要立刻、馬上確認!確認她到底是誰!
確認她……是不是那個讓他痛苦了三年、悔恨了三年、卻又該死的……無法忘懷的女人!
而站在他對麵的慕晚清,將霍予奪臉上那一係列精彩紛呈的表情變化,儘收眼底。
從最初的震驚、難以置信,到後來的懷疑、掙紮,再到此刻那幾乎要將她吞噬的、充滿了偏執和探究的眼神……
嗬,果然和他預想的一樣。
甚至……比預想的還要有趣。
看到他如此失態,看到他因為一張酷似的臉就方寸大亂,慕晚清的心中,湧起一股冰冷的、帶著殘酷快意的滿足感。
這就是……誅心的第一步嗎?
僅僅是一個亮相,就足以讓他這三年的“痛苦”和“悔恨”顯得如此可笑和……不堪一擊。
她緩緩舉起手中的香檳杯,隔著人群,朝著霍予奪的方向,極其細微的、幾不可察地晃了晃。
然後,在那雙依舊冰冷的、卻仿佛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挑釁和嘲弄的眼眸注視下,她微微仰起優美的脖頸,將杯中那金黃色的、象征著慶祝與歡愉的液體,一飲而儘。
這個動作,優雅,性感,卻又充滿了無聲的挑釁。
像是在對他說:
霍予奪,我回來了。
你準備好……迎接你的地獄了嗎?
霍予奪看著她這個動作,看著她那雙仿佛能洞穿他靈魂的、冰冷而嘲弄的眼睛,心臟再次被狠狠地揪緊!
不!她不是舒窈!
舒窈絕不會有這樣的眼神!絕不會有這樣的氣場!更不會……用這樣一種近乎挑釁的方式看著他!
可……如果她不是舒窈,那她是誰?
為什麼會和舒窈長得一模一樣?
她出現在這裡,是巧合?還是……刻意為之?
無數的疑問,如同毒蛇般纏繞著霍予奪的心臟,讓他幾乎要窒息!
他再也無法忍受這種煎熬!他必須知道!必須立刻知道!
他猛地推開身邊試圖上前與他搭話的人,無視了周圍所有驚愕的目光,邁開長腿,帶著一股不顧一切的、近乎瘋狂的氣勢,徑直朝著那個讓他方寸大亂、心神俱裂的身影——
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