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衡！你怎麽回事——”
指揮官的怒斥隨著他拍桌的動作響起。
偌大的統戰中心鴉雀無聲。
第一戰線已經取得勝利，即使長衡本人的表現像是“微醺”了些，也不至於指揮官如此動怒。
少年站定在他的身前，神色淡然，看不出什麽情緒，“……太緊張了，昨晚沒睡好。”
白盈默默感慨，不愧是經曆了這麽多位麵的長衡大人，這泰山崩於眼前而麵不改色的本事真是爐火純青。
指揮官一噎。
少年微微抬眼，心裏對這場戰事的等級大概有了估量。
看來自己現在的身份在戰場上也算舉足輕重，而這場戰爭的規模確實不小。
指揮官欲言又止，最後頭疼地擺了擺手，“算了，你下去休息吧。”
“嗯，謝謝。”少年點了點頭，轉身就朝進來的大門走去。
白盈很想提醒他要行軍禮，但看到指揮官一副早已習慣的表情，就知道無論在哪個世界裏長衡大人都是一般無二的隨性。
也真是挺讓人佩服的。
是的，她已經留意到，無論是上個世界還是這個世界，少年的靈魂碎片所寄身的宿主都名為“長衡”，更巧合的是，這副身體就是長衡分裂的諸多靈魂碎片之一。
在他附身的那一刻，她能感覺到少年的靈魂強度有了明顯的提升。
少年之所以能如此順利地在各個位麵行走，是因為偶爾會遇見自己的靈魂碎片以吸收能量。
看來遇到自己之前，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碰過那些靈魂碎片了，不然其生機不可能如此微弱。
長衡走出大門，看著麵前一模一樣的無數走廊，很誠懇地向她詢問，“……我該怎麽走？”
白盈也很誠懇地答，“我不知道。”
“。”
於是少年找到一塊冰涼偏僻的拐角，盤腿坐在了造景綠植的花盆旁，歪頭看著浩瀚渺遠的星河。
“那你之前是怎麽處理這種情況的？”白盈有些好奇。
畢竟他沒有係統，不知道劇情線，也不會吸收宿主的記憶。
長衡想了一會兒，“……找個地方摔一跤，說不小心撞到了頭。”
“哦。”白盈若有所思，“那你現在也可以去摔一跤試試？”
“不行。”
出乎意料的是，長衡拒絕得很快。
如果白盈真實現身，一定會看到他斜睨了她一眼，目光卻隱隱藏了些本人都無法察覺的擔憂。
他再斟酌了一下字句，才解釋道，“有可能會把自己摔死。”死亡會損耗他的靈魂能量，而白盈現在和自己同生共死，他確實需要謹慎一些。
白盈努力憋笑，“你不會真的……”
“假的。”少年麵無表情。
白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卻見少年捂住微紅的耳尖，把頭埋進了臂彎裏。
“好了，不笑你了。”她有些無奈，主動轉移了話題，“等下你肯定還是要去戰鬥的，想好該怎麽辦了麽？”
少年逃避，“……並沒有。”
話畢，他想起什麽似的，頭一下抬了起來，瞳眸閃著算計的光芒，“你可以——”
“不可以。”白盈麵無表情。
狗公司時刻盯著她的動向，就等著找準時機把她從長衡的靈魂碎片上剝離下來呢。
“哦。”
少年認命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