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了。”
時宴抬了抬眉梢。
鄭書意看他好像不相信似的,補充道:“真的,第一次你那天晚上我就回去跟他分手了。”
“……”
她說這話的時候,生怕他聽不出來自己的意思,還不著痕跡地加重了“第一次見你那天晚上”這個前提。
反正說的是實話,怎麽理解就是時宴的問題了。
時宴沒有立即接話,沉沉地看了她幾秒。
“所以呢?”
所以?
鄭書意沒想到他會這麽問。
喝下去的酒開始上頭,除了渾身有些熱以外,腦子也有點熱。
鄭書意專注地看著他,眼神裏流露出小心翼翼,手指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那我可以追你嗎?”
說完這句話,鄭書意緊緊盯著時宴,不放過他一絲的情緒。
可是時宴的表情似乎沒什麽波動。
片刻的靜默後,他聲音平靜:“我說不可以,你就會收手嗎?”
鄭書意脫口便說:“不會。”
時宴:“那你問我幹什麽?”
第十一章
這一晚的雨還沒下下來,但雷聲不絕於耳,忽近忽遠,偶爾一道平地驚雷打下來,嚇得路邊的小貓到處亂躥。
鄭書意剛走出大樓,一陣風挾裹著落葉吹過來,刺骨的冷。
陰沉沉的天伴著雷聲,加重了涼意,鄭書意嗬了口氣,默默裹緊了圍巾。
從這裏走到大門有幾百米距離,雖然路燈照著,但鄭書意還是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
大路寬敞而開闊,沒有車輛駛來也沒有障礙物,一眼能看到盡頭的探照燈。
明黃燈光下,鄭書意看見一個女人迎麵走來。
她穿得張揚,黑色皮草短外套毛茸茸的,而且她高跟鞋踩得咚咚咚的,手裏拎著一個小皮箱,很難不引起別人的注意。
鄭書意凝神看了幾眼,即刻分辨出來來人是秦時月。
在這裏看見她,一點也不意外,畢竟富二代嘛,可能就是住這裏,也可能是過來找朋友親戚。
但是秦時月在這裏看見鄭書意就有點意外了。
她走近了些,直到兩人隻有兩米遠時,才確定自己沒看錯。
這個距離,有些不尷不尬的,想當做沒看見直接繞開也不可能了。
正糾結時,鄭書意目光鎖定她:“巧啊,你怎麽在這兒?”
“哦……”秦時月下意識就回答,“我來找人。”
天氣實在太冷,鄭書意無意站在這裏跟她閑聊。
“今晚淩晨可能會下雨,你明天上班的時候別忘了傘。”
交代之後,兩人點點頭,各自朝著原來的方向走了。
但秦時月一步三回頭,不停地看鄭書意的背影,嘴裏念念有詞。
“她怎麽在這裏……”
這個疑惑很快被寒風吹散。
站到時宴家門口,秦時月把小皮箱捧到胸`前,對著門欄的鏡麵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正要按門鈴時,她突然愣了一下,又耷拉著眉眼,擺出一副疲憊不堪的模樣。
沒一會兒,門自動開了。
“舅舅。”秦時月拖著步子走進去,“你忙完了嗎?”
沒人應聲兒,秦時月探著腦袋四處張望。
客廳、走廊,都沒有人。
人呢?
小嬌嬌呢?
四處沒有留下什麽痕跡,隻有桌上放著一個玻璃杯。
秦時月視力好,一眼看見杯口的口紅印。
果然有小嬌嬌。
她愣了一下,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剛剛在路上遇到鄭書意,會不會就是因為她今晚一直在時宴家?
而且她這幾天見鄭書意一直在寫時宴的采訪稿,所以兩人應該是認識的……
“你在幹什麽?”
身後突然傳來時宴的聲音,秦時月嚇了一跳,抱著小箱子連連退了幾步。
時宴從房間出來,手裏拿著睡衣,沒看秦時月一眼,直接往浴室走去。
“舅舅!”秦時月抱著小皮箱蹬蹬蹬地跑過去,“你一個人嗎?”
時宴停下,看了眼她手裏的東西,問道:“這麽晚了你不回家?”
“我給你送酒。”
秦時月把箱子打開,把裏麵的東西展示給時宴看,“我想了想,說不定接下來幾天還是要加班,都沒什麽時間,就趕緊把好東西給你送來。”
送個酒,隨便打發個人就能辦到的事情,非說得她必須親力親為的樣子。
這話裏的賣慘信息,時宴這幾天聽了太多次,早已免疫。
“放到那邊。”時宴指了指酒櫃。
秦時月立刻殷勤地走去,緊接著就聽到時宴又說:“然後回家。”
“……”
酒放好了,秦時月喪著臉準備打道回府。
但是和時宴擦肩而過時,她餘光瞥到桌上的玻璃杯,腦子沒轉彎,直接問道:“舅舅,今晚你家裏有客人啊?誰啊?”
秦時月問完就後悔了。
透過鏡片,她看見時宴目光沉了下來,宣示著耐心告罄。
“舅舅你早點休息。”
臨走前,秦時月還不忘再補充一句,“我今天八點多才下班,還沒吃飯,我也回家吃點東西吧。”
等她人不見了,時宴的目光才緩緩落在那個玻璃杯上。
杯口晶瑩剔透,在燈光下,一抹淡紅有些模糊。
——
這夜的雨終是在鄭書意到家的時候落了下來,還算幸運,沒有淋雨。
她快步走回房間,脫了外套,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
窗外雨聲潺潺,襯得室內格外安靜,讓人容易陷入某種情緒裏。
突然,手機響了一下。
鄭書意掏出手機,鎖屏上直接彈出一條新的微信消息提醒。
她心頭猛地跳了一下,思緒回到半個多小時前。
時宴問完後,她怎麽回答得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