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沒聽到陸黎光回答,拍門的聲音更大,女子顯然很不耐煩,“去晚了咱們一根毛都撈不到。”
“陸黎光!”
屋內,地上躺著的陸黎光“嘶”了一聲,他睜眼後飛速地掃了一眼床上的顧溪竹,視線在她中絲帶後停留一瞬,又如被火燙一般飛快移開視線。
恐懼已經刻入神魂,多看一眼都好似被勒緊了喉嚨。
恰此時,門外有了銳器刮擦聲,像是有尖利之物在刨門。
陸黎光回過神,他一躍而起,落至門後,一手按在門上沉聲道:“吵什麼吵?”
“等我換身衣服就出來。”
刺耳的聲音終於消失。
陸黎光深吸了口氣,同時用手按壓了一下右側上腹部位置。
那裡,還在隱隱作痛,就好似,被嚇破了膽。
昨夜沒問清楚師尊的東西到底是如何到了她手裡,現在,則不是問的時候。
他飛快地檢查了一下自身狀況,一臉肉痛地從儲物袋裡摸出那片翠綠葉子服下。
剛醒時陸黎光還一臉倦容,額頭上一片血肉模糊,在服下綠葉後不過眨眼的功夫,臉色就變得白裡透紅,精氣神十足。
接著,陸黎光脫下染血的外衣。
脫衣的動作進行到一半時,他瞥一眼床上的顧溪竹,目光晦暗不明。稍作猶豫後,陸黎光抬手劈出一道掌風,掀起床上那薄被嚴嚴實實地罩住了顧溪竹。
確定她什麼都看不見了,他才快速換掉衣服褲子,還給自己重新梳好發髻。待收拾妥當,陸黎光打開房門,說:“走!”
屋外女子一襲不起眼的灰衣,眉心一點兒朱砂格外醒目。她雙手環抱在胸前,見到陸黎光後輕嗤一聲,翻了個白眼。
眼看著要轉身時,她突然伸出一隻腳卡在陸黎光準備關上的門。
陸黎光眸光一沉,冷冷道:“謝柳,你乾什麼?”
謝柳臉上帶著笑,漫不經心地道:“看看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你折騰一晚上都不夠,險些耽誤正事。”
一邊說著話,謝柳一邊往屋內看了過去。
木屋逼仄,一眼就能看到頭。
床上的人縮在被單裡,看著不過小小的一團。謝柳視線從床上掃過,倏地顰眉,“說說,你昨晚怎麼解決神魂暴動的?”
她看得出來——床上的女人仍是完璧之身!她不怕陸黎光睡彆的女人,但她不想看到,他憐惜彆的女人!
陸黎光不耐煩地道:“正事要緊,有什麼事回來再說。”
謝柳指甲掐進肉中,顰起的眉頭卻舒展開,換了一幅笑臉,“行,要是真的有安撫元神的新辦法,可彆忘了我。”她收回腳,還體貼地將房門帶上,隻是手指撫過門縫時,悄悄在縫隙裡留下了一道透明的絲線,“走吧。”
一直心神不寧的陸黎光沒有注意到,謝柳轉身離開前掃了隔壁茅屋前蓬頭垢麵的中年男人一眼。
中年男人接收到視線,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
待兩人出城過後,中年男子叫上幾個同黨開始破門。
有人底氣不足,“黃哥,昨晚上陸黎光就睡在這裡,我們這麼乾……”
“有紅蜘蛛兜著怕什麼,她的實力在咱們外城算得上頂尖那一批了。”被眾人喚黃哥的頭頭在門上摩挲半天,終於找到了那根透明絲線,他揪住絲線後緩緩往外拉扯,一邊拉一邊說:“紅蜘蛛出手大方,要是能讓她滿意,三五兩靈沙少不了。你上哪兒去找這麼舒服的差事,又能爽,又能拿好處。”他一邊說一邊嘿嘿地笑,眼睛裡閃耀著淫邪的光。
被他這麼一說,其他人也都沒了顧慮,紛紛催促:“有這勾魂絲要破茅屋的陣法還不簡單,等下破了黃哥你排第一個,我們不跟你搶。”其他人,則為了誰先誰後起了爭執,嗓門頗大,絲毫不在意門後的人是否能聽到。
在他們看來,即便聽到又如何,一個不會修煉的凡人,剛剛還被陸黎光折騰了一整夜,肯定隻剩了一口氣,難不成,還能反抗他們這麼多人?
屋內,顧溪竹已經下了床,她動作很輕,依舊晃得床咿咿呀呀地搖。
木頭床本就不結實,昨夜還不陸黎光狠狠撞了一下,眼看著就要散架,顧溪竹索性用力將床給推倒,卸下了一塊床板。
外麵那些毫無顧忌的葷話讓她心驚肉跳,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顧溪竹心裡清楚,這屋子的陣法沒辦法保護她太久,那些人很快就會破開結界衝進來,到那時,手中的絲帶不一定能繼續救她。陸黎光能認出他師尊的東西,其他人……
她不敢賭。
他們口中的紅蜘蛛,應該就是剛才叫門的女人——陸黎光的姘頭謝柳,看起來實力很強,身份地位還不低。因此,即便她說自己的靈獸覺醒了,這群人為了討好紅蜘蛛也不會放過她。
所以她得衝出去,去守門老人那裡求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