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康將女子一腳踢到地上,用腳踩著她的頭顱,接著偏過頭問顧溪竹:“你就是歸臧魔尊的小情人?”
他的眼瞳明明是璀璨的金色,卻透著一股陰冷的戾氣,被他目光掃過的地方仿佛有毒蛇緩緩滑過,又黏又膩,雞皮疙瘩都瞬間起了一層。
“你長得這麼矮小,魔尊他怎會看得上你?”燭康一臉挑剔地將顧溪竹上下打量一遍,最後搖頭說:“這模樣連她都不如。”
說話時手上用力,拽得女人痛苦地悶哼一聲。
天橋上禁止爭鬥!四周的石柱上都裝了天眼監控,他們這裡動靜稍微大了點兒,好幾隻眼睛都轉了過來。
顧溪竹強忍著不適跟燭康對視,一本正經地回答:“我矮?那是因為狗眼看人低!”
燭康沒反應過來,皺眉:“什麼亂七八糟的。”
謝柳哈哈大笑,“因為狗眼看人低呀……”
燭康:“……”他注意到周圍的人似乎都在強忍笑意,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一時又想不出到底問題出在哪裡,便強勢轉移了話題,“二十兩沙,將她賣你如何?”
顧溪竹沉默拒絕。
“你若不買,她可就得死。”話音落下,男子腳下重重用力,將女子的臉都踩得變形,一雙眼睛充血暴突,整個人好似要爆裂開。
附近石柱上的眼睛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燭康不慌不忙地解釋:“這是我帶上橋的貨物。”
眼珠轉了轉,又移開了視線,顯然認可了他的說法。
燭康又道:“你既能救失憶的歸臧魔尊,想必心地善良,不會見死不救吧?”他頭又歪了一些,像是腦袋都折斷了一樣貼在肩上,獰笑著說:“隻要二十兩沙,就能救一條命。”
被踩踏的女子眼裡滾出熱淚,她嘴微微顫抖,艱難地張開,卻發不出一絲聲音,無聲的哀求清晰地刻在她的唇形上,讓人能讀懂她的祈求。
“救救我,求,求你。”
顧溪竹扭頭看向謝柳。
謝柳心猛地一沉,在這地方,過於仁慈無疑於自掘墳墓。他們這幾個人若是守護一個腦子不清醒的人,隻怕等不到歸臧魔尊找上門,便都會被她害死。
這時,顧溪竹開口了,“她能燒出多少靈沙?”
謝柳一愣,隨後看了一眼地上女子,“至多不過五兩。”
顧溪竹便譏笑道:“攏共隻能燒五兩沙,你賣二十兩,做夢呢?”
燭康的笑容驟然凝固在臉上,他歪著的頭緩緩直立起來,一字一頓地說:“沒想到你也這麼自私。”
顧溪竹翻了個白眼,“怎麼,占不到便宜急了?”
燭康冷哼一聲,眼裡閃過冷酷的紅芒,腳下猛然發力。
“嘭”的一聲響,女子的頭顱如同西瓜般瞬間爆裂,鮮血與腦漿四濺,染紅了地麵,也濺到了謝柳的草席上。
顧溪竹下意識想閉眼,然而眼睫輕顫一下,又強行撐開,硬生生忍了下來。
彆怕!
又不是第一次看他們殺人了。
她若軟弱,便人人可欺,所以,她絕不能露怯,必須做到泰山崩於前也麵不改色。
謝柳在他發力的瞬間就猛甩了一下鞭子,鞭子被甩得密不透風,及時將濺向顧溪竹的血肉儘數擋住。
同時,她朝女子屍體上甩出了一根毫不起眼的短木棍。
木棍落到屍體上立刻燃燒起來,淡藍色火焰沿著地上的血肉燃燒,很快就將地上的女子燒成了一撮綠沙。
燭康嗬嗬了一聲,“阮沐晴跟你們混在一起了?好,好得很。”他冰冷的視線掃過顧溪竹和謝柳,“咱們走著瞧。”
說罷,將鐵鏈一甩,卷起地上靈沙後大步離開。
顧溪竹小聲嘀咕:“我還以為他不會要這沙了。”靈獸都突破八階了,還會缺這五兩沙?
謝柳:“彆看他長得高高大大,心眼小著呢。”眼珠轉了轉,“當然了,那兒更小。”
顧溪竹震驚,瞪大眼睛看著謝柳,用眼神詢問:“是那意思嗎?”
謝柳嘻嘻一笑,衝她拋了個媚眼,“對,你沒想錯,就是那兒。”
顧溪竹:這幾人的死仇,總感覺追溯到了根源。
貨真價實的“根”源啊。
謝柳說話時,燭康腳步都加快了,給人一種落荒而逃之感。很快,他轉了個彎,身形被湧起的濃霧吞沒,瞬間消失不見。
待燭康走遠,謝柳飛快處理了剩下的四件法衣,賣完後利落地收了攤,拉著顧溪竹道:“快,我們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