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鈰聞言一笑,眼中別有一番玩味,他麵皮確實好,這般笑起越顯放蕩不羈的風流相。
“我怎麽舍得叫你失望?”陶鈰話中有話,笑過後拉著她穿過廊下,往苑裏頭走去。
這一處花下幽徑,步步行來,袖攏清甜花香,花間蝶舞很有意境,陶鈰是個懂女兒家心思的,挑得路都是雅得能作詩的美景。
無奈錦瑟什麽美景沒有看過,走了幾步便沒了興致,“苑子裏可以賽舟?”
“這苑子可是四通八達,能去的地方不少呢,往日尋常人可都去不了,我帶你去見識見識,保準讓你歡喜。”
錦瑟聞言倒也沒反對。
陶鈰見她乖順安靜,瞧著年紀又少,便當作了沒見過世麵的鄰家姑娘。
再過一處垂花門便通到了外頭,眼前視線豁然開朗,遠處湖泊漫來,一眼望去遼闊深遠,直通到了外頭江麵,而這處廊下岸邊橫著數條舟,岸上站著各色衣衫的槳手,各自活動筋骨。
遠處岸上砌著木廊水榭,廊下直通向樓閣台榭,廊下一排竹簾間隔而去,裏頭已然坐了許多人。
他們從垂花門一出來,便有仆從上前行禮,“陶公子。”
陶鈰牽著錦瑟,沿著岸邊一路走到竹簾廊下,裏頭坐著幾個公子哥兒,個個摟著個美人兒,瞧見陶鈰又帶了個麵生的絕色,不由一怔,半晌才回過神來哈哈調笑,“喲,陶公子這麽快就回來了,這姑娘瞧著麵生,可是那娘子伺候的不好,惹得公子又換了一個?”
其中一個視線極為放肆,落在錦瑟身上有些收不回眼,“陶鈰你豔福可真不淺,這娘子瞧著可是個難得的,不知哪處挑來的,改明兒我也去挑揀挑揀?”
陶鈰沒打算在錦瑟麵前掩飾,畢竟剛頭都讓她正眼瞧見了,現下便也隨意糊弄了去,“胡什麽,這娘子可是我在戲樓裏認識的,年紀還少不經事,你們可別嚇到了她。”
“瞧瞧,這會兒子倒護起來了,果真是個重色輕友的!”
陶鈰在聲聲打趣中拉著錦瑟在原來的位置上坐下,正欲伸手攬過,才想起來不是先頭那個花娘,隻得暫且收回手。
“陶爺也不知是哪來的運氣,總能遇到殊色美人,我終日在戲樓瞧戲,偏生從未遇到這般佳人。”
“這等豔福可是求不來的,人陶公子一表人才,玉樹臨風,怎麽能不招姑娘家喜歡,往那街上一站不知有多少女兒家偷看,你能比得上?”
“就是,美人喜歡的可是風流倜儻,你還得回娘胎裏頭再轉轉兒~”陶鈰笑言打趣,姿態風流俊逸,確有資格這樣的話。
那便打趣的可是不服,一時間席間鬧個不休,這一排廊下就數這處最是熱鬧。
陶鈰伸手給錦瑟倒了一杯酒,遞到她麵前,“還未問過娘子芳名?”他一語雙關,話含情意。
錦瑟接過酒盞,在手中微微一晃,慢悠悠道:“錦瑟。”
“錦瑟……”陶鈰將她的名字輕輕重複了一遍,似很喜歡,“好名字,這個名字和你很相配,可是取自一句詩?”
錦瑟腦中忽而閃過一人,她輕笑一聲,靠在身後木墊淡淡吐了二字,“不是。”
陶鈰見她興致缺缺,正欲開口尋其他話頭,龍舟上的槳手,舵手已然就位,前頭鼓手擊鼓,慢慢鑼鼓聲震,忽而一聲喝響,數條龍舟便如箭一般飛快駛去。
許多人出了竹簾隔間,衝到了外頭廊下加油喝彩,一時間人聲鼎沸,熱鬧非常。
錦瑟微微支起身,看著遠處的龍舟似有興致。
陶鈰靠近她身旁,笑眼風流指向了其中一隻龍舟,“你來賭賭哪一色能獲勝,這盤底由爺來,贏了全歸你,輸了由爺承擔。”
錦瑟眼眸微轉,倒不客氣,伸手隨意指了個藍身白底的,“就它罷?”
一旁公子哥兒見她隨手一指,皆開口調侃,“娘子怕是沒見過賭舟,這盤底可是要真金白銀一百兩起,你這隨意一指,陶公子可不知多少銀子打了水漂。”
“隻要我喜歡的,自然會讓它贏。”錦瑟笑眼彎彎,眼中眸色一閃而過的紅色,遠處成了點的舟忽而快了幾許,似有什麽推波助瀾。
這話落在旁人耳裏可是托大了,不過年紀少,自然當了姑娘家的玩笑話,紛紛看著自己賭的那隻舟,滿含期待。
陶鈰俯身靠近她耳畔,眉眼帶著幾分壞笑,姿態親昵,“確定不再換別的,輸了拿不到銀子的,可不許哭鼻子?”
錦瑟聞言似笑非笑,“從來都是我讓別人哭鼻子。”
陶鈰輕笑出聲,倒不在意,招來了廝去加盤底,出手很是闊綽大方,加了整整二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