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秋臉色一白,藏在衣袖的手捏緊,努力保持臉上的平靜.
他乾笑兩聲:“怎...怎麼可能呢,哥哥是不是記錯了。”
林序春拿起衣擺細細看了眼,臉色複雜:“記是不可能記錯的,要是有兩件一模一樣的衣服,那也真是太巧了。”
兄弟兩不語,可心裡都清楚。
這衣服一看便知是花重金定製的,絕不可能有兩件一模一樣的。
話題本該在這裡終止,可林序秋的心湧上密密麻麻的酸澀,腦海裡江稚今日對他的變化一一閃過。
他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不甘心地開口道:“哥哥的那件是從何而來的,為何又不要了?”
林序春一愣,臉上閃過幾分不自然。
他對上弟弟認真的視線,愣了愣,低聲道:“一人匿名托家裡的小侍送來的,我見那繡工精巧,又是我喜愛的青色。”
他頓了頓繼續道:“我本以為是妻主派人送來的,可一問不是,隻能又將衣服給那侍從送回去。”
話畢,林序春沒忍住又瞥了眼衣裳,就算過去幾年,他依舊很喜歡。
這種重工服飾,不論是在以清廉為名的林府,還是節儉出名的季府都不可能出現。
林序秋臉色很難看,就連重回宴會時,也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即便他強撐精神,旁人也能瞧出他的魂不守舍。
任成雙見狀,勾起嘴角道:“林公子怎麼回事?
莫不是這幾日江小姐整日留宿勾欄,讓你寢食難安,臉色這麼差。”
林序秋美眸微抬,對上任成雙譏諷的視線。
這是二品巡撫任家的公子,林序秋咽了咽口水,隻當沒聽見對方的挑釁。
他淡淡道:“妻主去哪,不是我們身為正君能管的,做好分內事便好。”
任平江笑了笑,繼續道:“沒準江稚便是討厭你這副無趣的模樣,才去外麵找樂子。”
此話極其侮辱人,將貴門的公子拿去和勾欄的男人作比較。
可這話也剛好戳中林序秋的痛點,他嘴笨無趣,沒有什麼幽默感,滿是規矩......
不論如何,也不是風流愛玩的江稚喜歡的類型。
想起身上穿的衣服,林序秋隻覺身體沉重,眼淚強撐著才沒有落下來。
任成雙見狀,看了眼他頭頂上的鹿角,繼續道:“其實林母應該把你那雙鹿角割了,再怎麼樣也不至於嫁給江稚啊。”
林序秋愣了愣,低頭不理會他說的話。
越是假裝不在意,其實心越疼的厲害。
林序春見弟弟被嘲皺了皺眉頭,卻也隻能淡淡道:“這兒無趣,我們去荷塘邊逛逛吧。”
聽見要去荷塘邊,任成雙臉上染上幾分紅霞,不再對林序春咄咄逼人。
人群紛紛朝著荷塘邊走去,林序秋擦了擦眼角的淚,跟在最後麵。
荷塘正對麵便是女賓廳,女人們坐著喝酒談詩,歡聲笑語從堂間傳出,好不熱鬨。
男人們紛紛捏著手帕,看似在看荷花,實則心早已飄向對麵。
這是唯一可以偷偷看女子的時段。
許多心有所屬的單身男子,此時偷偷往自己喜歡的女人身上瞧去,心裡在盼望著對方也在看自己。
得到視線最多的還要數季聞野。
男人們在做什麼,她們又何嘗不知?
坐在主位的大殿下京妙儀勾起唇角,不由道:“還得是季二小姐,你看荷塘邊的男人們,心和眼睛全在你身上了。”
季聞野哈哈一笑,一臉不在乎的模樣。
她雙手舉杯和對方碰了碰:“男人哪有美酒好,我願意和酒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