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仰頭便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季知行看了眼愛女,笑著對京妙儀道:“愛女還小,不如初荷懂事,隻怕現在還情竇未開。”
聽到這,原本喝酒吃菜的江稚肩膀微微顫抖著,憋著笑意。
可最後沒忍住,還是笑了出來,甚至嘴裡的幾粒米飯都噴了出來。
眾人見狀皆皺了皺眉頭,她們從未見過哪個女子會像江稚這般沒有規矩。
季聞野眉頭一挑,怒道:“江稚,大家在聊天,你笑什麼?”
江稚擦了擦嘴角,臉上依舊掛著笑:“我剛剛想起了高興的事情。”
她沒少和季聞野在勾欄撞上,雖然她喬裝了,但技術很差,一眼便能看得出是誰。
這樣一個時常流連在青樓的女人,季知行還好意思說她情竇未開?
京妙儀有些好奇,不禁自下身份,主動開口問道:“那你想起什麼高興的事情?”
江稚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視線掃過坐在主側的季初荷。
季初荷心裡咯噔一聲,有股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江稚開口道:“我想起今天是季大小姐兒子的百日宴,便開心地忍不住笑出聲。”
宴會剛剛熱鬨的聲音,一下便安靜下來。
大家有的眼裡驚訝,有的眼裡疑惑,還有的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季初荷。
季初荷坐在位置上,感覺身體在被火燒一樣難耐。
她克製自己的視線不往江稚身上看去,腦海裡閃過林序春和江稚為數不多見麵的時候。
難道兩人之間有什麼貓膩?
孩子是季初荷生下的,自然確定這是自己和林序春的孩子。
江稚到底在笑什麼?
宴會冷了下來,眾人各懷心思,哪有心情吃飯。
就連一向莽撞的季聞野也知道,現在不能接江稚的話。
江稚隻當不知氣氛的安靜,自顧自地喝酒吃菜,時不時還笑出聲。
她剛剛說這句話沒彆的意思,隻是了解季初荷天性多疑,自己一句無厘頭的話也能讓她難安。
她的視線和正對位的京樂之對上,愣了愣,隨即勾起一抹微笑。
誰知對方接觸到自己的視線,便連忙慌亂移開。
一雙自帶威嚴的龍眼卻帶著懦弱,實在不像皇室女子。
江稚挑著眉,抿了一口酒,餘光卻依舊在打量京樂之。
上一世她和京樂之沒什麼交情,對方是皇室三殿下,卻沒什麼存在感。
不如大殿下京妙儀受寵,也不如二殿下京朝盈有能力。
就連朝中各勢力,也從未想過拉攏她。
突然荷塘邊傳來叫喊聲:“救命啊,有人落水啦!”
大堂內的女子紛紛走到欄杆邊,一些人慶幸冷僵的氣氛被打破,一些人則想著去出風頭。
也有一小部分人,目光正往荷塘裡瞧,希望能看見落水男子的玉體。
不論什麼地位的女人,不論身邊有多少男人,惡趣味依舊在。
江稚當然是惡趣味的那一批人,她聽見喊聲,長腿一邁,便搶了個絕佳視野的好位置。
甚至還擠走了想下水救人,出風頭的季聞野。
她一雙綠豆大的小眼興奮地往水裡瞧,卻看見那一抹淺青色的衣裳浮在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