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馬車裡,江稚這才把人放下。
她看著渾身濕漉漉的林序秋,猶豫一會,將他身上的衣服儘數褪去。
林序秋為人板正,衣服也穿得規規矩矩。
這麼多衣繩,江稚隨手一扯,反而越扯越緊,越扯越亂。
如果用蠻力扯斷,等會回府隻怕不好和林序秋交代。
她猶豫了一會,還是認命般,耐著性子一點點將衣繩解開。
林序秋靠在江稚的懷裡,柔軟的懷抱讓他感到安全感。
他又夢見和江稚第一次見麵。
那時他十歲,江稚才七歲。
當時的江稚還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女童,林序秋正狼狽地縮在角落抱著頭。
一群孩子有的用泥巴,有的用石頭,毫不留情地往他身上砸。
當時母親還不是丞相,家中宴客,來了許多達官顯貴。
哥哥和他一起負責招待客人的小孩,他卻被拉到一邊被人丟泥巴。
江稚是自己一人來的,聽說母親是威風赫赫的大將軍,在鎮守邊疆。
她一人衝上前,三兩下便把孩子打得哭著逃跑。
“你怎麼不反抗啊,這麼規矩隻會被欺負的!”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來。
林序秋一愣,抬頭對上那雙明亮的眼睛。
江稚當時雖年幼,好色卻是刻在骨裡的基因。
她看見初現美貌的林序秋便挪不開眼,在剛剛學字的年紀便學會了提親。
“你,以後當我正君吧!明媒正娶,以後誰敢欺負你,我都打跑他們!”
林序秋愣神,下意識捂著自己的鹿角不給江稚看。
他輕聲道:“我...我血統不純,配不上您。“
這些孩子隻欺負他,不欺負哥哥便是因為這一雙鹿角。
“這有何?”江稚摸了摸林序秋的鹿角,認真道:“我覺得很可愛啊!”
“聽見沒,你要嫁給我當正君。”
“好,我會嫁給你的。”
......
這一段回憶讓林序秋堅持了一年又一年。
即便是重生回到定親前一天,他也選擇義無反顧地嫁進江府。
隻是兩世的江稚一模一樣,都忘記了他們之間的約定。
林序秋嘴上噙著笑意,江稚難得見對方如此情緒外露。
她一邊解繩結一邊低聲道:“到底在做什麼好夢啊,比看見我時還開心。”不會是夢見季初荷了吧?
江稚把最後一句話吞進肚裡。
她看著對方笑得一臉溫柔,心裡越來越不舒服,就像被針紮了一般。
林序秋長著一雙小巧的鹿角,柔和的眉眼現在溫順地閉著,精致的鼻子下是粉嫩的嘴唇。
落水後的他妝早脫乾淨,濕漉漉的頭發落在肩前,彆有一種楚楚可人的美感。
江稚一直都很喜歡林序秋這一款的男人,像一塊溫潤的佩玉。
不需要讓人過多操心,他會一直在原地微笑著等你。
可偏偏上一世各種男人都嘗過了,就是沒碰過林序秋。
憑什麼自己的男人卻想著彆的女人?
江稚越想越不甘心,她心撲通撲通地亂跳,深吸一口氣,低頭吻上對方的嘴唇。
林序秋的嘴唇很冰,很軟。
江稚克製著自己,才克製自己沒有伸舌頭。
這是老油條江稚第一個淺嘗而止的吻。
她像第一次接吻的小姑娘一般,躁得耳根子紅彤彤的。
江府,
南庭瑞一早便得知江稚帶著正君去季府。
他吃味了整整一天,連飯都吃不下。
為什麼帶去參加季府宴會的不是他?
南庭瑞皺著眉,腦海裡都是季聞野帥氣的身影。
可惜有一年多未見,他的記憶竟然開始慢慢變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