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一邊候著。”
宋槐序說完便返回了禪房。
正午的陽光從窗外映入,照在那張烏黑冰冷的麵具之上,蓋在麵具下的皮膚,更顯蒼白。
“殿下。”
“你的事忙完了?”
魏景焰盤膝而坐,身上的披風籠得嚴嚴實實,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扳指,姿態閒適,狹長的眼眸卻好似裹了寒冰,沒有半分溫度。
宋槐序站在門口,遮擋住了太陽的光線,想起他怕冷,又往旁邊側了一步,火辣辣的陽光頓從門外湧入,照向了魏景焰。
“家丁出了點差錯,多謝殿下的侍衛出手幫忙。”
魏景焰麵無表情的說道:“那就繼續未完的話題,你怎麼知道本王中的毒名為寒骨蝕?”
宋槐序垂著眼眸,沉默了半晌道:“臣女八歲的時候曾救過一個老乞丐,之後的三年,一直與他學習醫術,礙於女子的身份多有不便,臣女一直沒敢張揚,他有一本百毒冊,上邊記錄了百多種毒名,臣女閒著無事,便一一記下,那日若非因為火蟬被蘇侍衛帶到王府,見到殿下毒發,斷不會將這一身醫術露出來。”
宋槐序說的半真半假,她確實在八歲的時候救過一個老乞丐,那人卻不是神醫,而是一個老無賴,宋槐序把身上的銀子都掏給了他,還被威脅每天一隻雞,供了老乞丐三年,他就跑沒了影。
偏偏她吃豆不嫌腥,又救下了陸華年這個白眼狼。
魏景焰側過臉,幽深的目光鋒利如刀。
“百毒冊在何處?”
“已經被那位老先生燒毀了,臣女隻記下了壓製之法。”
“你的意思是,你不能為本王徹底解毒?”
魏景焰句句緊逼,讓人難以招架。
宋槐序心頭微跳,她知道確切的解毒之法,之所以沒把話說死,不過是想為自己多留一重保障。
“臣女可以最大限度緩解殿下的痛苦,保住殿下的神智。”
魏景焰沒說話,宋槐序能感覺到那兩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如同被猛獸鎖定,一口氣不敢喘出,全都悶在了胸口。
炎熱的天氣本就燥熱難安,壓抑的氣息更讓人難忍,一滴汗從宋槐序額上滑落,落在了地上。
就在她準備打破沉默之際,魏景焰淡淡的開了口。
“既想嫁給本王,便學學如何為人妻,若連接近本王都不敢,如何伺候本王?”
宋槐序很想說他可以娶正妃,側妃,甚至是小妾,通房,最終又通通忍住。
難得緩和,已是巨大的轉機,不能再得寸進尺,若他實在想與自己同房,大不了吃些暖情的藥,失了神智,就不會怕了。
想到此處,宋槐序又把頭壓低了幾分。
“臣女記下了。”
魏景焰已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形與她擦身而過。
“把解毒的方案寫下來,送到王府,若敢寫錯一個字,當知後果。”
宋槐序急忙轉身。
“殿下可否派一人,將宋家那不成器的護院綁好,扔在馬車上。”
魏景焰腳步未停。
“自己去找蘇煥。”
宋槐序走出禪房之時,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後院。
她快步穿過小巷,果見蘇侍衛與林鬆在台階上站著。
“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