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槐序又坐回椅子上,她輕輕的咬了一下唇。
“殿下……都知道了?”
這話問的有點蠢,蘇煥可是跟隨魏景焰出生入死多年的貼身侍衛,她的一舉一動,魏景焰怎麼可能不清楚。
“妾身…已經想好了後續,萬不會將火引到殿下的身上。”
“無妨,不必考慮本王。”
魏景焰長身站起,目光中滿是譏諷。
龍椅上那位在試探他的底線,他也同樣在試探他。
這也是魏景焰敢讓宋槐序作天作地的原因。
一旦龍椅上的人忍不住,他便會讓大魏在頃刻之間易主!
以前,他自知命不久矣,隻能苟延殘喘,現在不同,他已經可以壓製寒毒,不會再被寒氣所致,他已隱忍了多年,如今無需再忍。
魏景焰將手指攏於袖中,眼中的戾色一閃而逝。
“可惜了,這種死法,未免太過輕鬆,此等走狗,便該遭受千刀萬剮,割肉剃骨,方可以儆效尤。”
未免弄出太大的動靜,宋槐序用的藥相對溫和,周玄機應該會死的很安詳,確實不會有任何痛苦。
她乾咳了一聲,道:“妾身是怕他巧言令色,迷惑住皇上,趁機離開天牢,若他重新取得皇上的信任,必然不好對付。”
魏景焰微微一笑,道:“你想的也有道理,確實得防。”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勾起了宋槐序的下頜,一雙狹長的眸子,落在她白如細瓷的小臉上。
“讖語之事,想來也是出自你手,不知……你用了何種辦法?”
宋槐序抬起頭,迎上了魏景焰的目光,毫無保留的說道:“螞蟻成字是事先在牆上塗抹了蜂蜜,石頭上的字,則是一種特殊的藥粉,那粉末與酒摻和便會滲入石內,便如從石中長出一般,無論用任何方式,都無法擦掉。”
魏景焰恍然。
“原來如此,為你做事的,又是何人?”
宋槐序歎息了一聲。
“就是那日在廟中見到的老花子,妾身帶著蘇煥去尋他,他已離開了,這一彆,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魏景焰收回手指,溫聲道:“你若想找他,本王可讓人幫你去尋。”
“不用了,老人家大概並不想在京中生活,又或者,另有他處,一切便隨緣吧!”
兩輩子都遇到這個老人,宋槐序感慨頗深,芸芸眾生,多數擦肩而過,能有這麼大的交集者,怎麼能不算是一場緣分呢。
“他在京中可有親人,還是單純流浪到此處?”
看著宋槐序微暗的目光,魏景焰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妾身也不清楚,幾年前妾身遇到他,心生憐憫,便尋了一處房屋,讓他住在那裡,隔幾日送些吃喝,後來不知是何原因,他不告而彆,這次也同樣,定是心中另有牽掛,那幾本《俠客列傳》就是他送我的。”
魏景焰挑起長眸,內中瞬起風波。
“哦,你拿給本王的幾本,都是?”
“嗯。”
宋槐序點了點頭。
魏景焰眼中再閃異色,他倏然一笑。
“那幾本書確實很好看,寫此書之人必然博學多才,通曉兵法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