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醫不敢與他對視,慌忙低下頭。
“老臣明白了,還請殿下好生歇息。”
陳公公看了一眼魏景焰沒有血色的臉,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奴才就先回去了,希望殿下能早日好轉,重新……”
陳公公瞧著他,後麵的話,忽然就說不下去,急忙跪地磕了個頭,便小跑著走了。
上了馬車,梁首座才見陳公公眼睛發紅。
唉了一聲道:“四殿下身患重病,無藥可醫,熬了這麼多年,已經十分不錯了,隻可惜了大魏,若沒了四殿下,北昭必然會肆無忌憚,以後還能不能過上安穩的日子,可就說不準了。”
陳公公偷偷用袖子擦了一下眼角,問道:“當真就沒有能治療的藥?太醫院這麼多人,就不能研究出一個適合四殿下的方子嗎?”
“四殿下得的並不是病,而是身中奇寒之毒,老夫也試過很多種方法,都不見一點效果,反而越醫越重,也隻能作罷,後來聽聞殿下以火蟬壓製寒毒,奈何終究是治標不治本,火與寒本就相衝,吃多了會傷及臟腑,殿下如今這個樣子,恐怕便是遭到了火性的反噬……唉,時也命也啊!”
梁太醫雖然也害怕魏景焰,但卻並非像其他的朝臣那樣,相信魏景焰會禍害國家,奈何他的醫術有限,實在治不了魏景焰。
陳公公苦笑了一聲,沒再說話,兩人一路沉默不語,回了皇宮。
皇上正在雲淑妃寢宮與魏雲瀾下著棋,雲淑妃在一邊陪著,臉上笑容淡淡,聽說陳公公和梁太醫過來,雲淑妃笑道:“臣妾這頭疼都是老毛病了,犯不著叫太醫。”
皇上捏著棋子道:“不是給你叫的,朕讓他們出宮,是給魏景焰看診。”
“哦?”
雲淑妃立即站了起來,隨即又坐下了,冷哼了一聲。
“一個要死之人,何必浪費宮中的人手。”
“朕也想讓他死,三年前就說他該死,到現在還活著,當真是命硬的很。”
皇上放下了棋子,言語間完全沒有一絲父親對兒子的疼愛,反而咬牙切齒,充滿了怨恨。
雲淑妃撩了一下眼,又轉到了一旁。
“讓他們二人進來,本宮倒想聽聽那個孽障,究竟還能熬幾天。”
說話間,陳梁二人已經進了門。
皇上擺了擺手。
“不必見禮,直接說結果,魏景焰到底怎麼樣?”
“回皇上話,我們去時,四殿下正蓋著厚厚的棉被躺在床上,不光是臉上,一雙手也白皙無血,蹦起青筋,就連平日沉穩的氣息,也十分的不穩定,這一次恐怕……”
梁太醫話沒說完,就聽啪啦一聲,雲淑妃手中的杯蓋已經掉在了地上。
嬤嬤趕緊跑了過來。
“這杯蓋有破損,奴婢早就勸過娘娘彆再用這套杯子,是不是割破手了?”
雲淑妃攥住了手指。
“沒事,這是瀾兒給本宮買的,本宮哪舍得扔,快收拾下去吧,免得誰不小心踩到,割破了腳。”
魏雲瀾趕緊站起身。
“正好梁太醫在這,快給母妃包紮一下。”
雲淑妃一臉慈愛的瞧著他。
“不用了,就是破了點皮,哪那麼嬌貴,梁太醫,你說個具體的日子,那畜牲究竟還能活幾天?”
梁太醫猶豫了一下道:“恐怕連三個月,都不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