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夜色深邃,搭建的戲台外連排的老樹,枝葉在風裡沙沙輕輕響,就在他翻去書頁,繼續往下看時,人聲變得嘈雜,剛出去不久的三兒忽然又跑回來,眉頭緊鎖,微張著嘴吞了吞口水,頗為著急的神色。
“外......外麵出事了!”
“怎麼了?”
陳鳶皺了皺眉,連忙放下書本,跟他走出後台,就見看台上原本熙熙攘攘的看客三三兩兩紮堆幾個小圈子說著什麼,傳來的話語變成嗡嗡的雜音。
“師父,外麵發生什麼事了?”
陳鳶走近那邊不遠的趙班頭,後者也不知詳情,隻是臉色難看的在台子旁來回走動,讓大徒弟過去問問咋回事,不然今晚就白演了。
被叫大徒弟的漢子點頭過去,吵吵嚷嚷的人群外,忽然一道身影從巷口急匆匆跑來這邊,臉上全是白毛汗,朝眾人喊道:“真出事了,老王家真出事了!”
然而,他聲音被一片吵雜的說話聲掩蓋下去,那人見眾人沒反應,狠狠一跺腳,重新喊了一聲,幾乎扯開嗓門的大吼。
“老王家真出事了,他爹靈位裂開,還流出好多血,家裡幾口人嚇的不輕,裡正都帶人趕過去了!”
歇斯底裡的聲音響徹,吵雜的看台上,所有人的聲音瞬間安靜下來,死寂一片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交頭接耳的說起話。
“果然,就說老王家做了損陰德的事!”
“哎喲,真是邪門兒的緊。”
“可不是,之前我還聽他說起過家裡最近老是不對勁兒,養在後院的雞經常丟,找到的時候,隻剩骨頭了,還有血呢。”
“生吃的?”
“那自然!”
“喲,真夠瘮人的。莫不是黃鼠狼成精作怪了。”
“走,過去看看。”
嗡嗡嗡的吵雜裡,不知誰喊了一聲,在場有人不嫌事大,吼了句:“看熱鬨了。”一個個興奮的推搡,爭先恐後的擠去巷口。
原本還熱鬨的戲台,頓時冷清下來,趙老頭氣的又蹦又跳原地罵娘,揮著手讓陳鳶他們也一起跟上去。
“等會兒熱鬨看完了,再把他們哄過來!”
三兒可能有點怕,挪了半步,支支吾吾指著巷口:“可他們說的有些邪......”
‘門兒’還沒出口,就被趙老頭拍了一巴掌。
“邪門兒哪有錢重要,趕緊.....算了,我跟你們一塊兒。”
留下幾個幫工看顧戲台上的家當,老頭當先走去了前麵,陳鳶安慰的拍了拍三師兄肩膀,對於什麼靈牌裂開流出鮮血這類事,他還是有些好奇的。
此時,外麵街上不知什麼時候泛起蒙蒙霧氣,都有些看不清腳下的路了。那王姓人的宅子並不遠,過一個街口,都不用找就能看到。
畢竟巷子口已經沾滿了人,陳鳶跟趙老頭他們擠進去時,王家門口的人更多,紮堆的望裡瞅。
看上去是王家的兒媳,正坐在門檻一個勁兒的低泣,旁邊是老王還有他兒子臉色慘白,身子都在微微發抖。
有人想進去,隨後就被裡正攔下給趕了回去。
“尋死啊!等上麵衙門來人自會查看,爾等不要瞎傳,散開散開!”
差不多半個時辰,三個捕快服飾的身影穿過薄薄的水霧提著燈籠趕來,揮手喝散外麵的人,一臉凶戾走到院門,招來裡正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