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隊要演出到晚上十點半。
科大的新朋友十點就離開了,溫凝獨自一人坐了會兒,期間回絕掉四個想跟她喝一杯的邀請,三個加聯係方式的。
臨近結束,她獨自出去透氣。
天氣預報說澳島今夜有雨。走到門外,雨已經淅淅瀝瀝下了起來。這裡的天氣溫吞,即便下雨也沒有蕭瑟感,反倒悶沉沉的。
這樣的天氣再配酒,人不免發暈。
溫凝沒走太遠,在士多店買了薄荷糖。
今晚對她來說收獲很多。
沿路回去的時候她的腦子開始盤算,怎麼才能掩人耳目拿到通訊錄裡那兩位科大溫同學的家庭信息。
薄荷糖在牙齒下嘎達一聲爆開。
就著涼意帶給她的清醒,她的手指一路下滑,滑到通訊錄W的地方。W往下,緊挨著是X。
目光不可避免觸及到謝之嶼三字。
滑動的手指微頓,她很小心地往上移了一點點。明知這樣的行為很幼稚,她還是向上輕滑,直到屏幕下方謝之嶼那三個字消失。
“煩人。”她輕輕舒了口氣。
結果下一秒,手機突然震動起來,煩人的三個字隨著鈴聲響起再度回到屏幕上。溫凝那口氣沒舒完,硬生生噎在嗓子眼。
這人是在她身上裝攝像頭了吧?
響過三十秒後,溫凝不情不願接起:“乾嘛?”
“響這麼久才接。”謝之嶼散漫的語調通過電磁波傳了過來,“在心裡罵夠我了?”
“還不太夠,要不我掛了你重新再打?”
那頭很輕地笑了聲,“也行。”
說著他的聲音遠了一點,好似真的要掛。
溫凝叫住他:“喂,有事快說。”
這句過後,謝之嶼聲音又近了。他問:“周末什麼安排?”
今晚她和科大的新朋友們約好,周末要去參加他們的拓展活動。無論要打探什麼消息,打入內部總歸是沒錯的。
時間恰好重合。
溫凝警惕地問:“你要乾嘛?”
“陪我去個地方。”
溫凝搖搖頭,拒絕:“我有事。”
謝之嶼不緊不慢:“什麼事?”
“……”
這下輪到她中頓了。她又不能直接告訴謝之嶼自己要去科大。憑謝之嶼那麼狡猾,一定會猜到什麼。
“我的私事為什麼要和你彙報?”
“溫小姐答應我的時候可是信誓旦旦,說隻要合作能繼續,在澳島有的是空閒幫我。”說到這,謝之嶼的聲音低沉下來,“玩我啊?”
溫凝將薄荷糖咬得粉碎:“你先說陪你去哪,做什麼?”
那頭理直氣壯:“有套衣服做好了,陪我去拿。”
她氣噎:“這種事用得上我?!”
“這位小姐,麻煩看看周末是什麼日子。”
溫凝將手機挪遠了切進日曆。
一眼2月14讓她整個人無語到了極點。
她停下腳步,整個人側靠在綠化帶的園藝柵欄上,支起胳膊重新將手機貼回耳邊:“你確定那位何小姐2月14要來找你?”
“不確定。”
“那你還——”
“男女朋友情人節不在一起過。”謝之嶼慢條斯理地說,“合理嗎?”
“……”
好,這麼使喚她是吧。
溫凝嘴硬:“你想演得真你怎麼不說男女朋友還要同居啊?”
對麵頓了一秒,而後說:“原來你這麼覬覦我。”
“……”
哢嚓,哢嚓,火機砂輪輕輕滑動。
謝之嶼把玩著手裡那枚金屬物件,在對方的沉默中生出些許煩躁。
“不說話?”他問。
溫凝其實挺想裝死的,可是通話時間還在一分一秒上漲。她懶洋洋靠在柵欄上,伸出一根手指玩滴落的雨:“說什麼?真說我覬覦你啊?我這人特彆誠實,謊話不太好意思說出口。”
謝之嶼將火機扔到一邊,忽覺意興闌珊。
“周日。我派人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