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凝不答,反而冷不丁說:“今天周四了。”
周四?
謝之嶼反應過來,笑:“難怪無事獻殷勤。”
按道理今天下午三點多,溫正杉會抵達澳島。
他問:“想做什麼?”
“你出門嗎?”溫凝直白地問。
“不出。”
“明天呢?”
“看情況。”
看情況是什麼意思?溫正杉還沒約他?
溫凝抿著勺尖想了想,忽然改用柔軟的態度:“阿嶼哥哥,要不然你去哪兒提前跟我打個招呼吧。”
她賣起乖來有模有樣,謝之嶼被這聲阿嶼哥哥叫得頭皮險些發麻。
他坐直,語調淡漠:“理由呢?”
還真是遛狗的好手。
也不知道她對幾個人這麼做過。
就這麼麵不改色地對他說:“因為我關心你呀。”
剛抽過一根煙,這個時候不該癮大的。謝之嶼摸遍褲兜,驚覺那是最後一根,眼下隻剩一盒薄荷糖。
含進一粒,理智在薄荷的清涼中越來越明晰。可他還是說:“後天晚上七點,我會上遊輪。”
溫凝眨眨眼:“帶我去嗎?”
他輕哂:“那上麵有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去做什麼?”
去乾嗎?
當然是以防該見麵的人在上麵見完麵,下船後讓她找不到契機。
溫凝用勺子撥弄碗裡的粥,聲音聽起來有恃無恐:“不讓我去乾嗎告訴我這麼明確的時間?”
“不小心說漏了。”謝之嶼雲淡風輕。
她彎唇,對著他露出比剛才對何氿還要漂亮的笑容:“所以你會帶我上船對嗎?”
謝之嶼免不了冷嗤:“小姐,昨晚上的事還不足夠讓你一而再再而三指揮我做事。大家都是成年人——”
那句“玩不起”在看到她瞬間黯淡下去的表情時陡然變得難以出口。
一晚上過去她嘴唇幾乎恢複如初,不至於腫脹,可淡色唇紋上仍殘留幾處被啃咬的暗紅。
昨天的激烈仿佛在眼前回放。
她在這片響動極大的慢鏡頭裡意興闌珊開口:“不想帶我就算了,何必用這件事。”
陸坤的人還沒控製住。
所以這間屋子並不是十分安全。
如果他不在……
對,如果他不在那夥人再來騷擾怎麼辦?
憑阿忠那幾個製得住嗎?
他終於在一萬個不可以裡找到唯一一個“可以”,沉沉開口:“醜話說前頭,到時候我沒那麼多時間顧你。”
……
從陳月皎那裡得知溫正杉入住利宮,溫凝便打起十二分精神。
原本她會擔心謝之嶼這邊是否牢靠,是否會出賣她,可是某一刻開始,她能感覺到天平已經偏向了自己。
那種感覺很難形容,比無窮宇宙還要玄妙。
明明謝之嶼說的那句“都是成年人”是事實,也是她用來為自己、為那晚找的借口。
可她在這句話之後反而變得堅定。
礙著冠冕堂皇的生意準則,誰都沒明說周六晚上溫正杉會不會登船,也沒有人說藏著的私生子會不會同來。
在謝之嶼用溫存知誆過她一回後,這一次,溫凝的第六感仍然讓她選擇相信。
於是周六夜晚到來,謝之嶼提前讓人安排她上船時她毫不猶豫。
果然二十分鐘後,陳月皎發來消息。
陳月皎:姐,剛剛聽我爸的司機說,他和大舅要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