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她沒有錄到一手證據,所以他提前安了監控?
可以這麼理解嗎?
溫凝大腦飛快運轉,終於迎來混亂夜晚後的第一縷晨光。
她坐直:“錄像在哪?”
“想要的話回去就給你。”
溫凝追問:“有聲音嗎?”
“有。”
“謝之嶼。”她啞聲,沉默許久化作一句,“你還真是。”
真是什麼?她不知道。
謝之嶼說會給她調來監控一點都沒含糊。還沒下船,他就將U盤放進她手心。
“現在看還是回去看?”
溫凝想了想:“回去吧。”
他透過穿衣鏡饒有興致地打量她:“你就一點都不好奇?”
除了眼下有些青黛,她依舊唇紅齒白,漂亮得一再晃他的眼。或許情人眼裡出西施這句話是對的,怎麼看,謝之嶼都覺得挑不出瑕疵。
他慢條斯理地係著扣,間或看一眼她思考的表情:“還是說你已經知道是誰了?”
“算是吧。”
說到這件事溫凝還是懨懨。
從陳月皎給她發的短信裡就可以看出端倪,姑父的司機接了溫正杉一起。如果此行就是來見私生子的,那陳家是同夥無疑。
如果這個同夥是姑姑,她尚且可以用血緣關係來為這件事找到借口。
可是陳康泰……
溫凝一再思之。有沒有可能陳康泰與那位私生子的關係比她還近,所以願意幫忙。
這隻是一種猜測。
溫凝在心裡挨個排除,忽得想到了那天說要來澳島小住的陳康泰的親外甥——原錦程。
她之所以沒第一時間想到這個人,是因為兩人是隔了又隔的遠房親戚。
親戚,這兩個字給她的感覺無異於吃著吃著蘋果突然發現蘋果裡有半條在蠕動的蟲。
惡心的感覺從頭到尾,幾乎讓她吐出來。
她一邊忍住嘔吐的欲望,一邊回想。
她和原錦程相識在澳島,知道他是陳康泰的親外甥,也見過他家人。他母親在新加坡當小提琴老師,人如白花溫柔細膩。
她還記得有一次她們全家在澳島度假,恰好碰到原錦程一家在。
加上陳家,三家人還在一張桌上吃過飯。
席間觥籌交錯,好不熱鬨。
何芝那會兒還跟她說,“你原阿姨溫柔又漂亮,還會拉小提琴。將來你要想學,可以多多向人家請教。”
為此,何芝替她出了拜師費——一個在當時都算得上是名貴的稀有皮Birkin。
雖然溫凝對樂器不感興趣,也沒有麻煩到這位原阿姨。但她記得這件事,還記得後來原阿姨托人給何芝帶了一套月桂花首飾,小小的鵝黃點綴在寶石間,精致得讓人愛不釋手。
月桂花語是守護,也是蠱惑。
溫凝如夢初醒。
真要說起來,她好像從沒聽人講過原錦程的父親。隻有在大人閒談間一語帶過,說是原阿姨離異單身,孩子由她撫養。
至於那個消失的父親……
溫凝深吸一口氣,不僅是在蘋果裡吃到了蟲。歸根結底,還是枚爛蘋果。
“如果真是我想的那個人。”溫凝綻開一絲笑,“我不會讓他們拿到一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