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之嶼被一隻拖鞋砸出臥室。
他不急,嘴角帶著淺淡笑意,穿好衣服,隨後拎著鑰匙下樓買粥。
樓下粥店的老板看到他:“哇,謝生,心情好好啊!”
他彎唇:“係啊。”
“嗰日睇到你條女,好靚噶~”
他看一眼樓上那間沒裝防盜的格子窗,丟過去一包煙:“冇講笑啦。”
熟人加急,這份粥很快裝好。
謝之嶼拎著上樓。
生滾粥的香氣順著窄窄的門縫飄進臥室,沒多久,有人板著臉出來坐在餐桌邊上。
“我餓了。”剛被樓下老板誇的靚女毫不客氣地說。
屬於她的那一碗已經盛好。
海鮮的鮮甜做了粥底,剔好肉的蟹,鮮香的乾貝,還有剝了殼的斑節蝦,把那隻碗裝得滿滿當當。
誘人的香氣充斥鼻腔。
溫凝忍不住拿起勺子。
這幾天擔驚受怕,食難下咽。好不容易看到人好端端回到她麵前,忽得胃口大開。
當然,也有運動過度,肚子瘋狂打鼓的原因。
該說不說,謝之嶼慢條斯理剝殼的樣子還是挺人夫的。白玉似的手指熟稔地剔開殼,甲緣那一點粉和蝦肉相得益彰。
他垂眸,專注這一件事。
到底是長期和三教九流打交道,沒什麼表情時他渾身上下寫滿生人勿近。
麵色微冷,看著確實不那麼溫柔。
溫凝低頭吃一口,隨後用空出的那隻手撐著腦袋繼續觀察他。她突然有點想不起第一次見他時,她是怎麼鼓足勇氣的。
居然膽子還那麼大,敢在他麵前出老千。
想到這,溫凝自己低頭笑出聲。
謝之嶼懶懶一眼:“笑什麼?”
她的反骨仔基因啟動,臉皮也算被謝之嶼鍛煉出來了。不動聲色地嗆回去:“欲求很滿,笑一下怎麼樣?”
“看起來精神不錯。”謝之嶼手下不停,“吃完了還可以再運動一會。”
溫凝把手指放在唇邊:“噓。”
隨後一本正經:“不利於團結的話少說。”
什麼跟什麼?
謝之嶼沒聽懂,但不妨礙他湊過去吻她的臉。
兩隻手都被蝦占著,沒辦法截斷她退路,被溫凝輕巧一閃,蹭了個空。
謝之嶼也不惱,抽過紙一根根擦拭手指,鍥而不舍地問:“這幾天有沒有想我?”
這句話他在床上其實問過,隻不過眼下更想聽她不受乾擾地再回答一次——是出於真心的,而非感官刺激。
“沒想。”溫凝說。
這次他欺身而上,趁她不備重重在她唇上吮了一下。
他沒說話,行為和表情卻很危險。
溫凝看在眼裡,兩個手推著他的肩膀:“想了啊,肯定想了。謝之嶼,我真不運動了。”
她綿長的調子裡有求饒的成分。
謝之嶼言簡意賅:“不算。”
說著又要湊過來。
溫凝立馬雙手合十,一臉虔誠地說:“真想了,你剛才……沒感覺到?”
“……”
他倏地一頓,眯著眼後撤。
剛才的確好想好想他,甚至不容許他退後一點。那麼露骨的話,配上她那麼純的表情。
謝之嶼喉結重重一滾。
眼前忽然暗下來,他的眼睛被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