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影會的擴張
皇都西郊的墨韻書院,門前古槐參天,簷下懸著塊烏木匾額,上書"談笑有鴻儒"五個清雋大字。每月十五,這裡都會舉辦詩會,城中才子們吟詩作賦,墨香與茶香氤氳一堂。
沒人知道,子時過後,當最後一位書生醉醺醺地離開,書院地下的密室裡正在進行著怎樣的勾當。
"臨江城的田契都到手了?"乾翎指尖輕敲黃花梨木案幾,燭火在他俊美的臉上投下搖曳的陰影。
青蚨堂主杜九躬身遞上一疊文書:"劉員外家三十二畝上等水田,現已全部過戶到書院名下。"他嘴角扯出個陰冷的笑,"那老骨頭臨死前還死死攥著地契,屬下隻好...幫他鬆鬆筋骨。"
乾翎漫不經心地翻看地契:"處理乾淨了?"
"全家七口,症狀與江南時疫一模一樣。"杜九從袖中掏出個小瓷瓶,"玄機堂新研製的"歸西散",無色無味,連禦醫都查不出端倪。"
燭火"啪"地爆了個燈花,映出密室牆上懸掛的巨幅江山輿圖。圖上密密麻麻插著黑色小旗,其中江南一帶幾乎已被黑旗覆蓋。
"鐵羽堂那邊進展如何?"乾翎突然問道。
一個精瘦漢子踏前一步,抱拳時袖口露出鐵護腕:"回主上,鐵劍門七十六名弟子已收編入"威遠鏢局"。"他眼中閃過狠色,"那門主倒是硬氣,中了三記碎心掌還能撐到簽完轉讓文書才斷氣。"
乾翎輕笑一聲,從案幾抽屜裡取出一枚玉印,在臨江城地契上重重按下。印文不是尋常的"墨羽王印",而是"墨影遮天"四個篆字。
"暗香堂呢?"
一陣香風襲來,身著絳紫紗裙的美婦人盈盈下拜:"稟主上,漕運衙門李主事昨夜在暖香閣留宿,今早醒來時,枕邊多了張五千兩的銀票和他寫給二皇子的密信抄本。"她掩唇輕笑,"現在李大人可是咱們最忠實的...朋友呢。"
乾翎滿意地點點頭,目光轉向角落裡一直沉默的黑衣人。那人無聲上前,從懷中取出個木匣。打開後,裡麵是十二艘漕船的精巧模型,船身上都刻著"沉"字。
"漕幫那邊已經亂了陣腳。"黑衣人的聲音嘶啞如鏽鐵摩擦,"他們不得不接受我們"慷慨"提供的船隻,利息按主上的意思,每日翻倍。"
乾翎把玩著漕船模型,突然手指用力,一艘船的桅杆"哢"地折斷:"不夠狠。"他抬眼,眸中寒光讓在場眾人不自覺地屏住呼吸,"告訴漕幫,要麼接受五倍利息,要麼...讓他們的總舵主嘗嘗玄機堂新製的"萬蟻噬心散"。"
窗外傳來打更聲,乾翎拂袖起身:"今日到此為止。"他走到門邊又停下,"對了,鐵羽堂準備幾個好手,過幾日太後壽宴,或許用得著。"
眾人躬身相送。當密室門關上後,杜九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主上近來手段越發狠辣了。"
美婦人輕搖團扇:"這算什麼?你們是沒見過霓貴妃娘娘的手段..."
霓貴妃的綢繆
霓裳宮的繡房裡,金絲楠木窗欞將陽光分割成細碎的光斑。霓貴妃端坐在繡架前,纖纖玉指捏著銀針,正在繡一幅《百鳥朝鳳圖》。繡麵上百鳥姿態各異,卻都朝著中央那隻尚未完工的金鳳。
針尖刺破綢緞的聲響在靜謐的室內格外清晰。
"娘娘,您的手!"貼身宮女驚呼。
霓貴妃恍若未聞,看著指尖那滴血珠落在鳳凰眼睛的位置,緩緩暈開,將金線染成暗紅。她忽然輕笑,將手指含入口中,舌尖舔去血珠的模樣像極了嗜血的獸。
"都退下。"她聲音輕柔,宮女們卻如蒙大赦,慌忙退出。
待腳步聲遠去,霓貴妃從繡架下抽出一根金線,輕輕一拽。屏風後傳來機關轉動的輕響,一個戴著青銅麵具的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
"翎兒太溫吞了。"霓貴妃繼續繡著那隻染血鳳凰,"三個月了,還在玩他的漕運遊戲。"她銀針狠狠刺入繡繃,"乾明瀾那個賤種昨日又向陛下進言,要徹查江南官員貪腐案。"
麵具人單膝跪地:"主上意在長遠布局..."
"長遠?"霓貴妃猛地扯斷一根繡線,"本宮等了二十年!"她深吸一口氣,從妝台取出一把象牙梳,輕輕梳理長發,"去告訴"蛛網",把太子最愛的那個伶人...做成"人偶"。"
麵具人身體微震:"娘娘,那伶人是太子..."
"正因如此。"霓貴妃轉身打開紅木妝奩,裡麵竟整齊排列著十二枚骨雕棋子,每顆都刻著皇子名諱。她指尖輕撫過"乾明瀾"三字,"本宮要太子親眼看著他的心肝寶貝...慢慢腐爛。"
她從暗格取出一包粉末遞給麵具人:"玄機堂新研製的"美人遲暮",服下後容顏不改,內裡卻會一日日潰爛,七七四十九天後才斷氣。"她紅唇勾起殘忍的弧度,"正好趕上太後壽宴呢。"
麵具人躬身接過,正要退下,霓貴妃又喚住他:"等等。"她走到繡架前,將那隻染血鳳凰整個拆下,"把這個交給翎兒,告訴他...鳳凰浴血,方能重生。"
當密室門再次關閉,霓貴妃從妝奩最底層取出一枚特殊的骨雕棋子——刻著"乾天輝"三字的骷髏。她將棋子放在掌心輕輕摩挲,哼起了一首古老的搖籃曲,曲調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窗外,一隻烏鴉落在梨樹枝頭,歪頭看著宮牆內那個對骷髏低語的美豔婦人。突然,烏鴉驚飛而起,仿佛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霓貴妃映在窗紙上的影子,分明長出了鳳凰的羽冠和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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